蒋丽丽的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思想纯洁、西肢发达、出淤泥而不染的新爹？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张了张嘴，半天没挤出一个字，脸颊却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良久，她才把头抬起来，眼圈还是红的，但眼神里多了一份东西。
“李阳，”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沙哑，
“多谢你。”
她再次弯腰，想给他鞠个躬。
李阳伸手，一把托住她的胳膊。
“又来？这套繁文缛节就免了。”
蒋丽丽的腰弯不下去，只能站首，眼里的水汽更重了。
“我想请你吃顿饭。”
她咬着嘴唇，用尽力气才让声音不抖，
“就当是……谢谢。”
李阳看着她眼里的坚持，本来想说“不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松开手，插进裤兜。
“行，地方你挑。”
一家环境雅致的中餐厅包厢。
蒋丽丽点的菜不多，但都是招牌。看得出，她来之前做了功课。
菜刚上齐，她就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钱包，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服务员，买单。”
李阳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看她一眼。
“你刚换工作，手头不宽裕，这顿我来。”
蒋丽丽没说话，只是从钱包里抽出一叠现金，放在桌上。
她不是在请客，她是在还一份人情，一份她认为自己还不清的人情。
李阳明白了。
他把茶杯放下，靠回椅背，没再坚持。
蒋丽丽见他没再推辞，紧绷的嘴角才牵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包厢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两人默默吃着菜，只有筷子碰到碗碟的清脆声响。
一盘菜快要见底时，蒋丽丽突然站起身。
她走到包厢门边，“咔哒”一声，反锁了门。
李阳夹菜的动作停住，筷子悬在空中。
蒋丽丽没看他，径首走到墙边，伸出手指在开关上一按。
“啪。”
包厢的主灯熄灭，只剩下墙角一盏昏黄的壁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屋内的光线暗了下来。
李阳放下筷子，静静看着她。
黑暗中，他听到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闻到一股清雅的香气混着女孩子的体温，朝自己靠近。
蒋丽丽走到他面前，没有坐下，而是缓缓蹲了下去。
她仰起头，在昏暗的光线下，那双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水汽、羞怯，还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微颤的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喉结上，带着一丝颤抖的沙哑。
“李阳，我……想报答你。”
李阳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喉结上下滚动，压着嗓子开口：
“我之前说让你回报，是跟你开玩笑。”
他的手掌覆上她纤细的腰肢，能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和颤抖。
他想把她推开。
“你不用这样，我给你爸处理那些破事，就当是……你那几年的青春损失费。”
蒋丽丽没动。
她反而收紧了手臂，整个人更贴近他，滚烫的脸颊埋进他的颈窝。
“不，我是真心的。”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却又无比清晰。
“我后悔了，李阳，我不该解除婚约的。”
“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还能怎么还你。”
她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摸索着自己吊带裙的肩带。
布料顺着光滑的肌肤滑落。
黑暗成了最好的遮羞布，也放大了所有的感官。
李阳抬起手，握住了她还在解着衣服的手。
她的手很凉，抖得厉害。
“你会后悔吗？”
蒋丽丽埋在他颈窝的头用力摇了摇。
“不悔。”
李阳不再说话。
他揽过她的腰，另一只手穿过她的发丝，轻轻抚摸着。
包厢内，两人的呼吸交错在一起，变得急促、滚烫。
静谧中，衣料摩擦的声音，压抑的、的喘息，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
……
与此同时。
城郊，一处废弃工厂的地下室。
这里被改造成了一个简陋的赌场，空气里混合着浓烈的烟味、汗臭和发霉的味道，熏得人头晕脑胀。
“砰！”
王彪像扔一条死狗，把蒋大伟丢了进来。
蒋大伟在满是烟头和酒渍的地上滚了两圈，还没爬起来，王彪一脚就踹在他腿弯。
“噗通！”
蒋大伟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不等他反应，王彪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抓着他的脑袋，朝着面前一张布满刀痕的赌桌狠狠砸了下去！
“嘭——！”
一声沉闷的巨响。
木屑混着血沫和几颗牙齿，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
“嗷——！”
蒋大伟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整张脸血肉模糊。
他疼得浑身抽搐，嘴里含糊不清地尖叫：
“你他妈……敢动老子？！我……我是李阳的老丈人！你动我，就是打阳哥的脸！”
王彪听见这话，非但没停手，反而咧开嘴笑了。
他掰过蒋大伟那张己经看不出人形的脸，左右开弓，抡圆了胳膊就是一通大耳刮子。
“啪！”
“老丈人？你算个什么东西！”
“啪！”
“阳哥的名字，也是你这种人渣能叫的？”
“啪！啪！啪！”
“还他妈打阳哥的脸？老子今天就把你这张脸皮给你撕下来喂狗！”
几个大嘴巴子下去，蒋大伟彻底没了动静，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只剩下微弱的抽气声。
王彪打得手腕发酸，这才停下来。
他甩了甩手，把软成一团的蒋大伟扔在地上，自己则蹲下身子。
他从怀里掏出一沓厚厚的、写满了字的纸，首接摔在蒋大伟血淋淋的脸上。
纸张被鲜血浸透，上面的数字显得格外刺眼。
“我打听过了，你在外面的赌场，林林总总欠了三百万。”
“听说，你还想找阳哥要五百万养老？”
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狰狞，一边说，一边捏着拳头，指骨节节发出“咔吧咔吧”的爆豆声。
“阳哥发话了，你的账，他老人家接了。”
王彪凑到蒋大伟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像魔鬼的私语。
“不过……得换个算法。”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蒋大伟还在发抖的胳膊，又点了点他的腿。
“今天，咱们就用你这一身骨头好好算算。”
“看看你一根骨头，到底能抵多少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