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肯定可以。”
李阳停顿了一下,补充道:
“不过,我施针的时候,任何人不得打扰。后续用药,也必须完全按照我的吩咐来。”
“没问题!没问题!李神医您尽管施为!”
钱尚锦现在对李阳的话再没有半点怀疑,连连点头应承。
冯安国反应极快,不等李阳吩咐,己经快步走到一旁,从自己随身带来的药箱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双手捧着递到李阳面前:
“李小友,这是老夫珍藏的一套金针,还请过目。”
李阳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排长短不一的金针。
“尚可。”
他点了点头,算是认可。
随即,李阳不再多言,走到病床前。
他先是伸出手指,在秦老先生胸腹间的几处大穴上或轻或重地按揉,手法变换极快。
然后,并指如刀,对着秦老先生心口的位置,猛地一拍!
“噗——咳咳!”
一声闷响过后,原本气息微弱的秦老先生,喉咙里发出一阵剧烈的呛咳,随即张大了嘴,贪婪地吸进了一口空气!
虽然呼吸依旧粗重,但比起刚才那副随时都会断气的模样,己是天壤之别!
病房内外,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冯安国站在一旁,看得双目圆睁,心中惊涛骇浪。
仅仅是这几下推拿点穴,就让垂危的病人有了如此大的起色,这年轻人的医术,当真深不可测!
李阳的面色依旧沉静,手上的动作却未停止。
他开始快速地在秦老先生的身体各处拍打起来,手臂挥动,带起阵阵残影。
那拍打的节奏古怪,时而如疾风骤雨,时而如春雨拂柳,每一掌落下,都带着一股奇异的劲力,透体而入。
外人看来,这不过是寻常的拍打,但在冯安国的眼中,却看出了几分门道。
他能感觉到,随着李阳的拍打,秦老先生体内那股紊乱暴虐的气息,正在被一点点理顺,郁结的湿邪毒气,也仿佛在被逼出体外。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
冯安国在心中不住赞叹,看向李阳的背影,充满了敬畏。
拍打持续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李阳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收回手,深吸一口气,然后从针盒中取出一枚三寸长的银针。
“看好了。”
他头也不回地对冯安国说了一句。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抖,银针如一道流光,精准无比地刺入了秦老先生头顶的百会穴!
针入三分,只留下一小截针尾在外面轻轻颤动。
紧接着,太阳穴、风池穴、人中穴……
李阳的动作快如闪电,一根根金针被他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手法刺入秦老先生周身各大要穴。
当最后一根银针落下,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些刺入秦老先生皮肤的银针针尾,竟然开始有丝丝缕缕的黑色液体顺着针身缓缓渗出!
那黑色液体粘稠腥臭,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晕开一团团触目惊心的污渍。
“这……这是什么?!”
“天啊!怎么会流出黑血?!”
“难道……难道这就是那邪祟……”
门外,人群中响起一阵压抑的惊呼和议论,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钱尚锦也是看得心惊肉跳,但他注意到,随着这些黑血的排出,他父亲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平稳。
最重要的是,口鼻耳朵不再往外渗血了!
“爸……爸他……”
钱尚锦激动得声音发颤。
冯安国更是看得如痴如醉,他能感受到,随着黑血的排出,秦老先生体内那股阴寒邪戾的气息正在飞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微弱但纯净的生机。
“李……李小友,您这……这针法……”
冯安国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声音都有些发抖,
“可否……可否传授老朽一二?,我甘愿拜小友为师”
他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唐突,甚至有些不自量力,但李阳展露的这手针法,实在太过神妙,让他这个行医大半辈子的老中医都叹为观止,心痒难耐。
李阳转过身,拿起一块干净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平静地说道:
“冯老,我这针法,讲究以气御针,对施针者的身体素质和内元要求极高,您年纪大了,不适合学。”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而且,这次秦老先生的病,主要还是邪祟作祟,我用的法子,也偏向于驱邪,与寻常医理不尽相同,学了也未必有用。”
冯安国闻言,脸上的兴奋之色黯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失落。
他明白李阳说的是实话,这种神乎其神的手段,岂是轻易能够学会的?
钱尚锦见冯老神情落寞,有些不忍,壮着胆子对李阳说道:
“李神医,冯老也是一片向医之心,您看……”
“你是师傅还是我是师傅?”
李阳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钱尚锦被他这一眼看得心里发毛,后面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连忙低下头:
“是是是,李神医说的是。”
他现在对李阳是彻底服气了,不敢有丝毫违逆。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秦老先生忽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
他的手指动了动,眉头也微微蹙起,然后,像是被什么呛到一般,猛地咳嗽了几声。
“爸!爸您醒了?!”
钱尚锦惊喜交加,一步窜到床边,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形。
虽然秦老先生尚未睁开眼睛,但这些细微的动作,己经足以证明,他正在从死亡线上被拉回来!
李阳走上前,仔细观察了一下秦老先生的情况,又看了看那些银针。
针尾上渗出的黑色液体己经变得很淡,几近透明。
“差不多了。”
他伸出手,以一种极为轻柔而快速的手法,将一根根银针从秦老先生身上取下。
那取针的手法,看得冯安国又是一阵眼热。
待所有金针取下,李阳对钱尚锦吩咐道:
“用温水和干净的毛巾,把他身上排出的这些污秽之物擦拭干净。”
“是!是!我马上去办!”
钱尚锦连声应着,亲自去打水准备毛巾。
李阳走到一旁的桌子边,拿起纸笔,刷刷点点写下了一张药方。
“这是药方,照方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早中晚各服一次。”
“剩下的药渣不要扔掉,加水煮沸后,用来给病人泡脚,或者擦拭身体。”
“切记,每日的药汁必须当日喝完,不可隔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