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好儿子！
第三十三章 好儿子！
听方城这么说，方东明瞬间变了脸色。
猛地想起上次要赶方城离开方家的时候，被方城打成猪头的样子。
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不能上鬼子的当！
见他那副怂样，方城瞬间没了兴致。
盯着碗里漂着油花的牛肉汤，筷子在碗里搅了三圈——他本来只想安安静静吃顿饭，毕竟在学校被女生围着道谢时，连午饭都没顾上吃。可
对面的方振偏偏不让他消停，刀叉碰着瓷盘发出刺耳的响，嘴角挂着假惺惺的笑。
“哥，你今天在学校抓贼的事，”方振忽然开口，餐刀在牛排上划出歪斜的线，“其实我特别理解你想表现自己的心情。但咱们方家讲究的是君子远庖厨，更别说跟偷内衣这种腌臢事扯上关系——”
他顿了顿，抬眼望向父母，“爸爸上周还说，咱们祖上五代都是读书人，最忌讳跟市井小民的破事纠缠。”
柳如烟立刻放下汤勺，用绣着花纹的手帕擦了擦嘴：“可不是？今天去美容院，张太太特意问我，方家公子怎么跟偷内衣的新闻扯上了，我这张脸都快没处搁了！”
她厌恶地扫了方城一眼，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方振就从来不让人操心，上回竞赛拿全市第一，连校长都夸他有大家风范。”
方东明放下报纸，镜片后的目光冷冷的：“方振说得对。你回方家两年了，连最基本的‘贵贱有别’都不懂？跟保安一起抓人这种事，是咱们方家人该做的？传出去让人笑话！”
方城捏紧筷子没说话，余光看见方雨苒正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流沙包，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这丫头上次被他用马桶刷教训后，一直找机会报复，此刻眼里正闪着看好戏的光。
“爸爸，妈妈，”方振突然放下刀叉，双手交叠在餐桌上，神情诚恳，“其实我想了很久，哥哥刚回来，对家里的规矩不熟也是难免的。”
他刻意叹了口气，“不如这样吧，每天晚饭后我抽出一小时，专门给哥哥讲讲方家的家训和礼仪。比如怎么跟上流社会的人相处，怎么避免在公共场合丢份儿——”
“好儿子！”柳如烟立刻眉开眼笑，伸手拍了拍方振的肩膀，“还是我们慕儿懂事，知道替父母分忧。你可是高三冲刺阶段，万一耽误了学习怎么办？”她转头瞪向方城，“你听见没有？你弟弟牺牲自己的时间来教你，是多大的情分！还不赶紧谢谢他？”
餐厅里突然安静下来。
方城抬眼，看见方振正用纸巾擦着嘴角，藏在桌下的手却对着他比了个挑衅的手势。方雨苒的脚在桌下踢了他一下，故意把沾着汤汁的勺子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
“谢什么？”方城忽然笑了，声音平静得可怕，“谢他在爸妈面前装孝子，还是谢他背后编排我？”
柳如烟的脸色立刻变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慕儿好心——”
“够了。”方城放下碗筷，金属与瓷盘碰撞发出巨响。他站起身，看着方振眼里闪过的得意，突然伸手攥住桌布边缘。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他猛地一扯——
“哗啦！”
整桌饭菜掀翻的瞬间，方振刚站起来想躲，滚烫的牛肉汤就泼了他满脸。
流沙包砸在他头上，黄色的奶黄流进衣领，油乎乎的炒菜糊在衬衫上，连新买的定制皮鞋都沾满了菜汤。
方雨苒瞬间尖叫起来，胸前的名牌卫衣上全是褐色的肉汁，头发上还挂着片蔫白菜叶。
“方城！”方东明拍着桌子站起来，餐盘摔在地上碎成两半，“你疯了？！”
方城看着方振狼狈地擦脸，却还在努力维持委屈的表情：“哥哥，我、我只是想帮你……”
“帮我？”方城冷笑一声，抓起半块没吃完的牛排，甩在方振脚边，“你个死绿茶。”
“笑起来跟朵白莲花似的，可惜花蕊里全是坏水，你这绿茶是从化粪池里泡出来的吧？”
“帮我补习规矩？你先把裤腰上的 hello kitty 钥匙扣摘了，我怕它听见教养俩字会笑出声。”
他转向脸色铁青的方东明，“你们口口声声说丢方家的脸，方家有什么脸面？”
“脸大就是面子大？”
柳如烟尖叫着抓起手机：“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方振用纸巾蘸着奶油汤，指尖在瓷盘上划出优雅的弧：“小城哥哥，你把汤泼到我衬衫上没关系，可这是爸爸送我的成年礼物呢。” 他抬头望向方东明，“就像爸爸说的，咱们方家子弟要食不言寝不语，哥哥可能还没适应这种教养吧？”
刀叉在玻璃转盘上磕出刺耳的响，方城盯着他假惺惺的泪光：“呀，牛肉汤泼你身上了？快擦擦，别让菜叶子挡住你表演‘柔弱贵公子’的奥斯卡影帝表情。”
“白斩鸡装什么圣母白莲花？你嘴角的流沙包比眼泪真实多了。”
他夹起半块牛排甩过去，正好砸中方振精心打理的刘海，“装孝子之前，先把裤腰上的 hello kitty 钥匙扣摘了。怕别人不知道你跟偷内衣的李健仁是死党？不会是你让他去偷内衣的吧？”
“方振你记住了，绿茶装久了会烂嘴，假笑挂多了会面瘫。与其在这演家庭剧，不如去马戏团应聘，毕竟你这双面人演技，不去骗观众票钱太可惜了。”
方东明太阳穴突突直跳，盯着在餐厅里像困兽 般摔打凳子的方城，指节捏得发白。他手刚摸到皮带扣，后颈便泛起一阵凉意。
几天前，这小子攥着刀子抵在他喉结上的场景，此刻又清晰得可怕。
皮带扣在掌心硌出红印，他最终还是将手缩了回来。
“逆子！”
“随你去吧！” 他甩袖时撞翻了餐柜上的雕花瓷瓶，瓷片在脚边迸裂，“爱丢人就去丢人，老子不管了！” 话音未落，他已大步迈出餐厅，重重的关门声里，还夹杂着身后椅腿砸在墙面的闷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