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都是一家人
第四十二章 都是一家人
“是吗?”方城突然掏出个U盘甩在柳如烟胸口,金属外壳硌得对方闷哼,“监控里你把钱放进我书包的画面,我可是一帧帧截下来了。需要我现在连到医院的显示屏上,让护士们都看看方家二少的手段?”
柳如烟的粉饼盒“咔嗒”掉在地上。
“小城,都是一家人——”
“谁跟你是一家人?”方城突然提高声音,“你们把我关在储物间三天时,可曾想过一家人?现在知道装慈母了?柳如烟,你脖子上的翡翠镯子,还是用我奖学金买的吧?”
方振的呼吸骤然急促,纱布下的伤口扯得生疼。
“方城你够了!你弟弟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着?”方东明走了进来。
“有必要死抓着不放?!”
“没必要?” 方城打断他的话,拿出一张纸符弹了弹,“没必要提老槐树上的摄像头?爸,你对着我磕头的样子,我可录了整整四十分钟。”
柳如烟的睫毛剧烈颤动,手中的燕窝粥碗 “当啷” 摔在地上。
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方城站在老槐树下冲他笑的模样。
原来那时他不是在看月亮,是在检查摄像头。
方东明的后背猛地绷紧,镜片后的眸光掠过方城胸前的银链。他猜到自己被方城耍了,但没想到方城竟然还装了摄像头,拍下了那些足以让他成为海市笑话的视频。
老子给儿子磕头?
老子叫儿子爸爸?
甚至甘心被儿子打?
这些画面要是传出去,方东明的老来难还往哪里放?
“你…… 你竟敢算计亲爹?” 他的声音发颤,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慌。
“算计?” 方城突然笑了,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划开相册里的视频截图,“我只是帮爷爷看着不孝子。方东明,你还记得自己对我说什么吗?爹,我错了,以后每月给城儿五十万零花钱—— 这话要是让董事会听见,会怎么想?”
病房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方东明盯着屏幕上自己磕头的画面,额头的青肿还清晰可见。
“怂货!”
看着方东明满脸惊慌的样子,方城简直 要笑出来。
方东明向前倾身,压低声音:“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 方城将手机屏幕转向他,“让方振现在转账!”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方东明颤抖的手指上,“还有,别再相信什么江湖大师 —— 毕竟,老槐树上的摄像头,连你藏在鞋垫里的朱砂符都拍得清清楚楚。”
方东明的脸色瞬间青白交加。
“方东明,你最好想清楚。” 方城的声音突然柔和,却比暴喝更令人心惊,“爷爷在地下看着呢,他可不喜欢子孙忤逆。”
“哈哈哈!”
这句话像根冰锥刺进方东明脊梁。
他盯着方城镜片后的眸光,眼神一滞。。
“振儿,转账。”
“爸!” 方振的哭腔里带着震惊,“你怎么能帮他 ——”
“让你转!” 方东明突然怒吼,震得床头柜上的花瓶摇晃,“别逼我再说第二遍!”
柳如烟看着丈夫铁青的脸色,突然想起之前别墅里,方城 “爷爷显灵” 时,方东明磕头磕到出血的模样。
原来从那时起,方城就布好了局,老槐树的摄像头、伪造的平安符、甚至大师的出现,都是他计划好的。
方振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颤抖,极不情愿的输入密码。
四百万,是他的全部家当!
到账通知响起的瞬间,方城的唇角终于勾起。他将符纸折好塞进方振枕头下,指尖划过对方绷带上的血渍:“方振,记住了——”
“以后别再耍心眼,这玩意你又没有。”
他转身时,阳光恰好照在方东明僵硬的背影上,“方东明,你也一样 —— 爷爷的眼睛,可一直看着呢。”
“以后再敢耍忤逆我,我就让爷爷从碑里爬出来,亲自教你怎么做人。”
“哈哈哈!”
……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方王两家的关系刚刚走到决裂,却突然出现了反转。
原因就是王家的王虎一直疾病缠身,方振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张药方,竟真的让王虎的病情好转。
王虎心情大好,不仅不再追究宴会上的事情,还坚持要完成两家的联姻。
甚至亲自上门感谢方振。
方城陷入沉思,他的药方已经藏好,难不成又被方振偷走了?
这个贱,怎么老是玩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
此时,王虎正带着王珊珊来方家谢恩。
见方城下楼,王珊珊脸色陡然变得难看。
她早被方振说服,以为宴会上暴露她照片视频的人就是方城。
“你就是方城,长得人模狗样,没想到那么坏!”
“竟然……”
“我跟你势不两立!”
方城将视线投向满脸敌意的王珊珊,眉梢微挑:“王小姐对我这般针锋相对,是我哪句话触了你的逆鳞?不如省下这份肝火,留着多留意老爷子的脉象——子时将至,怕是又要心口发紧了吧?”
“放肆!”王珊珊拍案而起,腕间翡翠镯子撞在茶几上发出脆响,“我爷爷的身体轮得到你这外人——”
话音未落,她的手腕已被方城扣住。
方城指尖碾过她肘弯麻筋,迫使她半跪在地,语气却依旧懒洋洋:“王小姐的脾气,倒比王家的老普洱还冲。肝不好吧?火气太大。”
王虎的手指无意识地着檀木拐杖,目光灼灼地盯着方城。
这年轻人方才说的“子时心口发紧”,正是他近半年来的难言之隐。
“舒雨,不得无礼。”他出声喝止,转而望向方城,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听小友方才所言,似乎对老朽的病症颇有见解?”
方城松开手,靠回沙发,指尖划过青花瓷杯沿:“不过是些粗浅医理——老爷子脉象浮大中空,如按葱管,典型的血虚气脱之象。那丹方虽能固本,却难填髓海,终究是隔靴搔痒。”
王虎离开时,暮色已染透雕花窗棂。
他坐在车中,反复咀嚼方城的话,忽觉心口一阵抽痛,眼前阵阵发黑。王珊珊的惊呼声中,他死死攥住座椅扶手,脑海中回荡着方城说的“不治内里”。
或许,这个年轻人真的是上天派来的转机?
“爷爷!您坚持住!”王珊珊的声音带着哭腔。
王虎望着车窗外飞逝的街灯,忽然苦笑——自己纵横商海数十年,此刻竟要把性命寄托在一个初次见面的年轻人身上。
可那一句子时将至,分明道破了他每日最难捱的时刻,由不得他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