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这是我的家
第五十二章 这是我的家
柳如烟看着女儿绷紧的脊背，突然想起方胜男十二岁时，把方城的奖状泡在墨水里，却在父母面前哭得像个受害者。
此刻她站在废墟中央，语调平稳得可怕：“爸妈，你们先上楼。”
“凭什么！”方东明怒吼，“这是我的家——”
“您确定要在这跟他对峙？”方胜男打断父亲，目光扫过方城脚边的碎瓷片，“还是说，您想让街坊邻居看见方家长子把亲爹打得满地找牙？”
这句话像冰水灌进领口。
愤怒但也无奈，他们深知自己根本控制不了方城这个活阎王！
两人无奈上楼，楼梯拐角处，他们听见方胜男的声音：“小城，你要闹，可以。但别碰家里的古董——那对玉佛是爷爷留下的。”
“玉佛？”方城的笑声带着碎玻璃般的锋利，“你还记得爷爷临终前，把金镯子塞给我，让我快跑吗？他咽气那天，你正跟同学在KTV庆祝生日。”他突然逼近，鼻尖几乎碰到她颤抖的睫毛，“现在跟我谈亲情？晚了十年。”
方欣躲在二楼栏杆后，看着弟弟把鎏金香炉砸向落地窗。
“大姐，别看了。”方雨苒扶住她发颤的肩膀，视线落在方城染血的袖口，“他这次回来，是要掀了方家的房梁。”
楼下，方胜男正在收拾：“小城，你砸了这些，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好处？”方城甩了甩沾着血的头发，“我要让你们每天睁开眼，就看见我留的礼物——今天是家具，明天可能是账本，后天……”他指腹划过她手腕内侧的胎记，“或许是你最宝贝的东西。”
方胜男猛地抽回手，后背抵在冰凉的墙上。
她终于看清，眼前的男人不再是任她揉 捏的泥人，而是淬了毒的刀刃，专门挑她最痛的地方扎。
“好，我答应你。”她强迫自己直视他眼底的疯狂，“爸妈不会再招惹你，家里的钥匙给你，阁楼储物间随你用——但你要答应我，别碰方振。”
方城突然笑了，笑得肩膀发颤，“方胜男，你现在跟我谈条件？”
他揪住她一缕头发，像十年前她揪着他的衣领拖去储物间那样，“记住——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主人，我才是。”
晨光穿透破碎的窗玻璃，在方东明脸上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
“老方，”柳如烟声音发哑，“你说，当年要是没把他接回来……”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方东明踢翻脚边的碎瓷片，却在听见楼下动静时立刻噤声。
他看见方胜男从客厅出来，西装外套上沾着木屑，颈侧有道红痕——像被人掐出来的。
“爸妈，”她语调平静得反常，“从今天起，小城住三楼。他的房间不许任何人进，包括清洁阿姨。”
“你疯了？这里是方家！凭什么听他的？”柳如烟想吼，却被丈夫拽住。
方胜男转身时，看见楼梯阴影里的方城——他正盯着她颈侧的红痕，唇角勾起抹笑。
那笑容让她想起储物间的老鼠药，想起他被关三天后，眼里泛起的死寂。
“还有，”她深吸口气，“方城变成这样我们也有责任，我已经答应他，以后不招惹他，如果你们还像之前那样，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
回到方家已经三天，方城刻意收敛锋芒，每天在书房待到凌晨，把前世没机会学的金融知识啃了个遍——但此刻，楼下传来的谄媚笑声像根细针扎进太阳穴。
“陈大勇？”他在楼梯拐角顿住，望着客厅里那个穿定制西装的男人。
记忆里，这家伙总在方雨苒面前甩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转身就把站街女的指甲缝用烟头烫穿。
此刻他正殷勤地给柳如烟续茶，袖口露出的刺青若隐若现——是只展翅的乌鸦，和前世犯罪现场留下的涂鸦一模一样。
看到方城下楼，客厅忽然静得能听见水晶吊灯的轻微晃动。
方雨苒捏着骨瓷杯的手指发白，柳如烟的笑僵在脸上，方振的二郎腿不自然地放下。
只有陈大勇没察觉异常，还在对着方振挤眉弄眼：“方少这表是新款江诗丹顿吧？我上周在瑞士专柜看见——”
他忽然瞥见楼梯上的方城，眼睛一亮，像猎犬发现猎物，
“孤儿院出来的就是没规矩。”
“见到长辈不打招呼，见到姐姐不叫人，方城，你在孤儿院里没人教过你礼仪？”
方城盯着他手腕内侧的乌鸦刺青，他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慢慢下楼。
鞋跟敲在大理石地面，像倒计时的滴答声。
陈大勇的声音还在继续：“伯母你别生气，这种野孩子嘛，能养到十八岁已经是方家仁至义尽——”
“大勇。”方雨苒突然开口，声音发颤，“别说了。”
她盯着方城逐渐绷紧的肩线，想起方城发疯的场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个弟弟不再是任人揉 捏的软柿子，碰不得。
但陈大勇没听懂她的暗示。
他以为方雨苒在心疼自己，反而挺了挺胸脯，露出健身教练般的胸肌：“雨苒别怕，我今天就是来给你撑腰的。你看看他那身衣服，拼夕夕爆款吧？也好意思穿进方家大门——”
方城忽然停在他面前。
近看才发现，陈大勇领口沾着半片胭脂色唇印，应该是今早某个交易后的“战利品”。
他笑了笑，笑得比哭还冷：“听说你创业时，靠给富婆当司机起家？”
陈大勇的脸瞬间涨红：“你——”
“嘘。”方城抬手，指尖划过他西装口袋，“别急，我给你看样东西。”
方城趁陈大勇愣神的瞬间，猛地抽出他的手机，转身就往卫生间跑。
方雨苒的尖叫几乎穿透天花板：“他手机里有重要文件！你还给大勇！” 但她心里清楚，陈大勇所谓的重要文件，不过是那些见不得人的虐待视频。
陈大勇，一直都是个变态！
“方城！”柳如烟拍案而起，瓷杯在茶几上磕出裂痕，“你又发什么疯？！”
卫生间反锁的瞬间，陈大勇才反应过来。他冲向门口，拳头砸在雕花木门上：“方城你找死！那是限量版Vertu——”
“里面存着你杀的第三个小姐的视频？”方城隔着门开口，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密码是“0517”，和前世警方破解的一样——陈大勇的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