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裹挟着冰碴子掠过陆家老宅的飞檐,将庭院里的银杏叶卷成金黄的漩涡。苏晚拢紧羊绒披肩,目光追随着草坪上嬉笑奔跑的安歌。五岁的女孩发梢系着母亲亲手编的银蝶丝带,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然而当她扑向那只泛着荧光的蓝蝶时,异变骤生 —— 蝴蝶翅膀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紫纹,如活物般缠上她的手腕。
"妈妈!" 安歌的尖叫撕裂空气。苏晚只觉脖颈后的蝴蝶胎记猛地灼痛,仿佛被火钳烙烫。庭院地砖如蛛网般龟裂,数以百计的机械蝶从裂缝中涌出,金属翅膀开合间发出齿轮卡壳的刺耳声响。陆沉舟持枪破空而来,特制子弹却在触及蝶群的瞬间熔成铁水,化作诡异的数据流在空中盘旋。
程薇撞开雕花铁门冲进来,防护面罩下的脸庞苍白如纸,白大褂口袋里的检测仪疯狂鸣叫:"全城 GPS 定位系统全部瘫痪!量子卫星监测到十五个时空锚点同时激活,能量强度是上次的三十二倍!" 她的声音被突然炸响的惊雷劈碎,朵朵和宝宝同时跪倒在地,龙凤胎校服袖口渗出荧光血液,在石板上蜿蜒成不断生长的暗契符文。
"容器归位... 封印解除..." 两个孩子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的,带着诡异的重叠感。苏晚踉跄着想要靠近,却被一道泛着紫电的屏障弹飞,后腰重重撞上汉白玉栏杆。透过扭曲的空气,她看见城市上空缓缓张开巨大的紫色瞳孔,无数透明的 "安歌" 在瞳孔中游荡,每个虚影额间都跳动着菱形血印。
银色面具在漩涡中心浮现,这次面具下的脸完全展露 —— 棱角分明的轮廓与陆沉舟如出一辙,左眼却嵌着枚机械蝶形义眼,流转的紫光中倒映着疯狂的执念。"陆家的虫子们,准备好迎接真正的终局了吗?" 他的声音像是千万个扬声器同时轰鸣,右手虚握间,紫色光柱如巨蟒般缠住安歌。小女孩的粉色裙摆瞬间化作灰飞,皮肤下凸起蛛网状的暗紫色血管,与空中的克隆体虚影产生诡异共鸣。
陆沉舟的西装在能量风暴中寸寸碎裂,露出布满金色符文的胸膛:"程薇!干扰装置!" 他的嘶吼被机械蝶群的嗡鸣淹没。程薇将背包狠狠砸在地上,从中扯出改装过的量子坍缩炮,金属外壳还带着未干的焊锡痕迹:"最大功率只能维持三分钟!而且..."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显示屏上突然跳出陈美琳的加密头像,那是苏晚重生前最后见到的画面。
记忆如电流般窜过苏晚的太阳穴。实验室爆炸前的瞬间,母亲将双鱼玉佩塞进她掌心,染血的嘴唇翕动:"光暗... 平衡..." 她猛然转头看向陆沉舟,两人几乎同时出手 —— 陆沉舟扯开衬衫,心口淡色疤痕爆发出太阳般的金光;苏晚咬破舌尖,让带着暗契力量的血珠滴在玉佩碎片上。阴阳鱼图案在他们之间轰然展开,金色的光焰与墨色的暗能激烈碰撞,在空中撕开一道时空裂缝。
安歌的意识突然涌入苏晚的脑海,稚嫩的声音混着数据流的杂音:"妈妈!漩涡中心的黑曜石立方体!那是深渊的钥匙!" 小女孩的精神体在虚空中显现,周身环绕着淡紫色的光带,"但要小心... 他在那里设下了记忆陷阱..." 话未说完,神秘人挥出的能量刃斩断光带,安歌的意识化作星芒消散。
程薇将量子炮功率调到最大:"十秒!只能争取十秒!" 时空裂缝在能量冲击下扩张,苏晚与陆沉舟对视一眼,双双跃入刺眼的白光。待视觉恢复时,他们置身于由数据流构成的诡异空间,无数发光的记忆碎片在空中漂浮 —— 有百年前圣女献祭的画面,也有陆沉渊被暗契力量侵蚀的过程。中央悬浮的黑曜石立方体足有三层楼高,表面符文如活物般扭动,隐隐透出深渊的腐臭气息。
"来得正好。" 陆沉渊的机械义眼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手中凝结出由圣女力量构成的光剑,"就让你们看看,被血脉诅咒折磨千年的滋味!" 他挥剑劈来的瞬间,苏晚被卷入某个记忆碎片 —— 那是陈美琳在实验室的监控录像,母亲对着镜头苦笑,将胚胎样本放入冷冻舱:"小晚,原谅妈妈用这种方式保护你..."
"别碰那些记忆!" 陆沉舟的怒吼将她拉回现实。他的左臂被光剑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金色血液滴落在地竟化作燃烧的符文。苏晚握紧玉佩碎片,发现立方体表面的凹槽与碎片完美契合,可每当她试图靠近,周围的记忆碎片就如蜂群般袭来。安歌的声音再次响起:"妈妈!用光明烧毁黑暗!"
陆沉舟闻言暴喝一声,全身金光暴涨。他化作金色箭矢撞向记忆漩涡,为苏晚开辟出通道。当玉佩碎片嵌入凹槽的刹那,立方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表面浮现出深渊的巨口。陆沉渊疯狂大笑:"太晚了!深渊之主己经苏醒!" 一只布满黏液的触手突然探出,眼看就要抓住立方体残骸。
"阴阳同体,天地为契!" 苏晚与陆沉舟同时结印,金色光芒与墨色暗能在他们指尖缠绕成巨大的锁链。安歌的精神体再次凝聚,带着所有克隆体虚影组成光盾。在三方力量的绞杀下,深渊触手发出凄厉的哀嚎,被重新逼回裂缝。随着最后一声巨响,时空开始崩塌,苏晚感觉整座城市都在摇晃。
当阳光重新洒落庭院时,安歌蜷缩在苏晚怀里瑟瑟发抖,手中却紧攥着枚发光的蝴蝶吊坠。程薇的检测仪突然发出长鸣,屏幕上跳出陈美琳的全息留言:"亲爱的小晚,当你们看到这段影像,说明己经成功阻止了第一次深渊降临。但请记住 —— 暗契的封印每破除一次,深渊的侵蚀就会加深一分。守护这份平衡的使命,将永远伴随着你们..."
苏晚望向远方,暮色中的城市灯火渐次亮起。风掠过安歌的发梢,吊坠上的银蝶突然扇动翅膀,在地面投下细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