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沈烬将龙凤胎的襁褓掖紧,指尖轻抚过袖中微型窃听器。椒房殿外的铜鹤香炉飘出袅袅青烟,却掩不住殿内传来的瓷器碎裂声 —— 太后又在为雁门关军费一事大发雷霆。
“沈烬,你私吞三成军饷,当真是无法无天!” 太后的翡翠护甲重重拍在檀木案上,震得金镶玉茶盏里的茶汤西溅。她身后站着新提拔的御史中丞,正是柳尚书的门生,官服上的云纹暗绣随着行礼动作若隐若现。
沈烬屈膝行礼,怀中的女儿突然咯咯笑出声。她顺势掏出一枚银铃铛轻轻摇晃,清脆声响中,从袖中不着痕迹地摸出账本:“太后明鉴,所谓‘私吞’的军饷,实则是用于改良兵器。” 账本摊开,密密麻麻记录着向工部输送的精铁数量,以及苏瑶研发的新型弩箭成本,“若不信,可传工部侍郎前来对峙。”
叶初然适时踏入殿门,火铳零件在掌心转出细碎银光:“巧了,昨日工部刚造出第一批改良火器。太后若有兴趣,不如移步校场?” 她话音未落,苏瑶己捧着描金漆盒进殿,盒中躺着三支造型精巧的袖箭,箭镞泛着幽蓝的淬毒光泽。
太后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余光瞥见沈婉儿正倚在廊柱上把玩软鞭,鞭梢不经意扫过御史中丞的靴面。那御史突然踉跄两步,怀中掉出一封未封口的密信,正是与柳尚书余党的往来书信。
“这…… 这是污蔑!” 御史脸色煞白,却被沈婉儿的软鞭缠住脖颈。她俯身凑近,声音轻柔却带着刺骨寒意:“王大人昨夜在醉仙楼,可没少抱怨太后‘老糊涂’,连柳家倒台都护不住?”
与此同时,后宫内另一出好戏正在上演。苏悦被关押的偏殿外,苏瑶的贴身侍女捧着食盒经过,故意撞翻新进宫的秀女手中的汤药。瓷碗碎裂的瞬间,银针迅速变黑 —— 汤药里赫然掺了朱砂。
“姐姐救命!” 秀女扑通跪地,泪水涟涟地望向屋内的苏悦,“是皇后娘娘逼我这么做的!她说只要毒杀苏姑娘,就封我为贵人!” 屋内传来苏悦的冷笑:“皇后?她自身难保,还敢算计别人?”
这厢对话,通过沈烬提前安置的传音竹筒,一字不漏地传入椒房殿。太后猛地咳嗽起来,翡翠佛珠散落满地:“去!把皇后叫来!” 她转头盯着沈烬,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沈贵妃,你既这般能干,不如暂摄六宫事?”
沈烬行礼谢恩,唇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待太后等人离去,叶初然掏出一张泛黄的婚书:“苏瑶,这是从你嫡姐房里搜出的。她与敌国商人私定终身,婚书上的印泥,和边关军饷失窃案的文书是同一种。”
苏瑶着婚书边缘,淬毒弩箭在指间泛着寒光:“好个一石二鸟之计。既断我苏家根基,又能将军费亏空栽赃到我头上。” 她突然抬头,眼中闪过狠厉,“不过她们忘了,我在太医院安插的眼线,己经拿到皇后常年服用避子药的证据。”
夜幕降临,沈婉儿潜入皇后宫中。软鞭如灵蛇般卷开梳妆台暗格,取出一个描金匣子。匣中除了巫蛊人偶,还有一封盖着镇国将军府印鉴的密信 —— 正是墨轩的政敌伪造的通敌文书。
“原来如此。” 沈婉儿冷笑一声,将密信揣入怀中,“想借太后之手扳倒墨轩,再嫁祸给我们。可惜,这封信……” 她指尖拂过信上的朱砂印,“会成为送你们下地狱的催命符。”
三日后,早朝之上。当沈烬将证据呈给萧凛时,皇后正戴着凤冠准备参加亲蚕礼。她看着那些铁证,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陛下,这都是污蔑!”
萧凛盯着密信上的印鉴,想起沈烬曾在他面前展现的 “读心术”(实则是通过窃听器掌握情报),突然寒声道:“传旨,皇后德行有亏,暂居冷宫思过。苏府嫡女通敌叛国,即刻抄家!”
退朝后,沈烬站在宫墙之上,看着天边晚霞如血。叶初然递来一杯茶,火铳零件在茶盏中荡出细碎涟漪:“沈姑娘,你说太后会甘心吗?她近日频繁召见柳家旁支,怕是又在谋划……”
“让她谋划去吧。” 沈烬抿了口茶,怀中的儿子抓住她的发丝咯咯首笑,“我们只需守好棋盘,等她自己落子。” 她望向远处的慈宁宫,眼中闪过冷芒,“毕竟,真正的绝杀,永远在下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