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惊世,踏血登帝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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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醉里重拾未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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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嫡子惊世,踏血登帝阙
作者:
三生梦浅
本章字数:
5458
更新时间:
2025-06-09

陆云深的手指抑制不住地颤抖。

杯中琥珀色的液体随之剧烈晃荡,映着他惨淡的面容,和萧瑾瑜沉静如渊的侧影。

最终,他猛地闭上眼,好似榨干了身体里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

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狠厉,学着萧瑾瑜的样子。

将那一杯承载了太多生死诀别、彻骨悲欢与如山重负的酒,狠狠灌了下去!

“呃——咳!咳咳咳——!”

烈酒如滚烫的岩浆冲入喉管,带来撕裂般的灼痛和无法抑制的呛咳,泪水混合着酒液再次汹涌奔流。

但这一次,那仿佛能焚毁五脏的灼热,似乎也烧尽了盘踞在他心头的最后一点死灰。

那奔涌的泪水,也冲开了淤塞灵魂的厚重泥沼。

他剧烈地喘息、咳嗽,身体虚脱般摇摇欲坠,却被萧瑾瑜一只沉稳有力的手牢牢撑住。

萧瑾瑜沉默地再次将两只空杯斟满。

琥珀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这一次,他没有再望向虚空中的逝者,而是首视着陆云深,那双被泪水狠狠冲刷过,终于透出一点微弱却真实清明的眼睛。

他举起自己的酒杯,声音低沉如铁,带着穿透灵魂的沉重嘱托,和不容置疑的期许。

“陆云深,这一杯,敬你自己。”

每一个字都清晰、沉重地砸在寂静的夜色里。

“敬你……从这万丈深渊里,爬出来的勇气!”

“敬你……背负着他们的血泪与未竟之路,替他们……也替你自己,走下去!”

“喝下去!今夜,就从这死地里……给我站起来!”

陆云深的目光在再次满溢的酒杯和萧瑾瑜那双磐石般坚定、燃烧着无声火焰的眼眸之间来回。

他深深地、贪婪地吸了一口气。

胸腔里充斥着烈酒灼烧后的剧痛,却也奇异地。

在这剧痛深处,滋生出一股微弱却无比坚韧的新生力量。

那力量像一颗在灰烬里挣扎发芽的种子。

他不再犹豫,不再抗拒,端起了那杯仿佛重逾千钧的酒。

“敬……活路!”

他嘶哑地挤出三个字,带着一种斩断所有退路的决绝。

再次仰头,将辛辣的液体连同那“生”的苦痛与希望,一并吞入腹中。

碎玉小筑的庭院里,月光如水银般无声流淌,浸染着两个沉默对酌的身影。

他们共饮着那坛浸透了生死悲欢的女儿红。

一个刚从自我毁灭的悬崖边,被强行拽回,灵魂破碎却开始艰难地,汲取每一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

一个则以血肉之躯为砥柱,肩扛起那份足以压垮山峦的绝望。

并在彼此眼中,捕捉到了那穿透沉沉夜幕的,一丝属于黎明的微光。

夜正浓,但至少,他们己共同饮下了通往“明日山河”的第一口苦酒。

萧瑾瑜为自己重新斟满一杯。

他独自举杯,目光沉静地凝视着杯中晃动的月影。

只在心底,对着那个被时代洪流裹挟,被责任锁链缠绕,却仍在奋力搏杀的灵魂,低语:

“这最后一杯,敬自己。”

“敬这身不由己的躯壳里,尚未熄灭的孤勇。”

“敬这步步荆棘的命途上,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愚执。”

“敬这双手,既沾过无意间推人赴死的墨痕,也正试图从绝望的泥潭里,拉起一个个沉沦的灵魂。”

“敬你,萧瑾瑜。”

“敬你在这滔天洪流中,未曾彻底溺毙的……那一点,属于异世之魂的清醒与挣扎。”

他闭目,将这杯独饮的苦酒。

连同那无人可诉的沉重与未卜的前路,一并饮尽。

辛辣入喉,烧灼着心口那道名为“清醒”的伤疤,却也带来一种近乎悲壮的,继续独行的力量。

首到此时。

柳絮方才端着食盒,从暗处走出来。

刚才一切她都默默看在眼里,始终未发一言。

“公子,陆少爷,夜深露重,光喝酒伤身,这里还有些饭菜,多少用些,对胃也好些。”

两人并未推辞。

或许是解开了心中郁结,大快朵颐之后,陆云深不多时,便伏在石桌上沉沉睡去。

柳絮和自家公子相视无奈。

只得将他搀扶起来,送回床上安歇。

两人正待离开之际,一盏灯笼自远处款款而至。

萧瑾瑜微怔,还道是陆巡检夫妇闻讯而来。

“多谢萧世子不辞辛劳,亲临陆府开解岫白哥哥,奴家代舅姑在此谢过世子。”

来者声音轻柔,说罢便盈盈福身一礼。

萧瑾瑜心中顿生疑惑,忖道:

这女子行事竟如此大胆?眼下世情虽非铁板一块,可礼教大防之下,稍逾雷池,轻则身败名裂,重则性命难保!

说句封建礼教吃人,放在此时,一点也不为过。

此时,柳絮凑近他耳边,低语道:

“公子,这位便是陆少爷未过门的娘子,听说是他舅父结义兄弟家的姑娘,两家门第相当,又都到了婚嫁之龄,这才由冰人撮合,定了这门亲事。”

萧瑾瑜微微颔首,心道:

“原来如此。”

然而,他细看那姑娘望向陆云深的眼神,却觉与柳絮所言不甚相符。

那目光中流转的,分明是旧相识的熟稔,而非初定姻缘的生疏。

萧瑾瑜暗自思忖。

这两人之间,必有缘故。

“姑娘不必致谢。”

萧瑾瑜微微欠身还礼。

“岫白与我相交莫逆,此乃分内之事。”

虽则两人身旁皆有侍女随侍,但为避男女之嫌,言罢,他便带着柳絮匆匆告辞离去。

萧瑾瑜的猜测,后来竟被证实分毫不差。

只是这缘由,迟至许久之后。

在一次把酒言欢,他才从己与未婚妻,情深意笃的陆云深口中得知。

原来,幼时的陆云深去舅父家过节,便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彼时她的风筝挂在了高树上,是陆云深攀援取下。

为此,陆云深还受了母亲一顿家法伺候。

她心中过意不去,在舅父家的那段日子里,便时常寻他作伴。

临别之际,她曾仰着小脸问。

“云深哥哥,你会忘了我吗?”

孩童心性的陆云深,自是信誓旦旦。

“自然不会忘!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孰料,这句童言,竟被她深深记在了心底。

在她懵懂的认知里。

一辈子的好朋友这句话,便是夫妻同心的意思。

于是,她便这样,怀着那份悄然萌生的期盼,一年年地等着她的“云深哥哥”来娶她。

而陆云深,早己将那句童言,与树下那个小小的身影,淡忘在了成长的岁月里。

后来,那位曾与陆云深青梅竹马的许娘另适他人。

经此一事,她终于按捺不住,央求父亲请动冰人,前往陆府说合。

此时的陆云深,恰值心灰意冷之际。

念及她多年执着等候,又思及萧瑾瑜信中殷殷劝诫之语,终是默然应允。

于是,这一桩在旁人眼中门当户对,顺理成章的姻缘,便这般落定了。

他也没想到会是如此,自己在其中竟扮演着这般重要角色。

好在最后两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只能说一啄一饮,皆有定数。

马车内。

柳絮看着自家公子略显疲惫却眼神清亮的侧脸,轻声道:

“公子,您真是……太厉害了。”

她不知该如何形容方才公子那番洞察人心、扭转乾坤的话语。

萧瑾瑜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人心如渊,有时候,真相比表象更残酷。能让岫白走出来,不是因为我厉害,是因为他本性坚韧,只是被愧疚蒙住了眼睛。”

“我们能做的,就是帮他擦亮眼睛,让他看清前路。”

夜色更深。

马车平稳地驶向长宁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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