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塘的晨雾被阳光刺破，浅水湾别墅的厨房里飘出煎蛋的香气。
叶子媚哼着《容易受伤的女人》，赤脚踩在大理石地面上，丝绸睡裙下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
陈斌靠在门框上，欣赏她难得下厨的背影。
晨光透过纱帘，在她的肩膀镀上一层金边。他悄无声息地靠近，双手环住那盈盈一握的腰肢。
"哎呀！"叶子媚惊得差点扔掉锅铲，手肘往后一顶，"吓死人了！"
陈斌闷笑着收紧手臂，下巴抵在她肩窝。
平底锅里，太阳蛋边缘焦脆金黄，蛋白上撒着黑胡椒粒，正是他喜欢的火候。
"叶小姐亲自下厨，"他嗅着她发间残留的夜来香气息，"我是不是该去买六合彩？
叶子媚转身，锅铲抵在他胸口，留下一点油渍。
她今天没化妆，眼角有浅浅的笑纹："少贫嘴。去摆餐具。"
语气凶巴巴的，眼睛里却漾着蜜。
陈斌注意到她右手腕内侧有一块淤青——前几天拍打戏时撞到的。
他捉住那只手，拇指轻轻伤处。
叶子媚睫毛颤了颤，突然抽回手："蛋要糊了。"
餐桌上，菠萝包切开冒着热气，港式奶茶装在雕花玻璃杯里。
叶子媚涂着草莓酱，突然说："杨老板昨晚发简讯，说杜文择要捧李嘉欣做新片女主。"
陈斌搅动奶茶的手顿了顿。银匙碰撞杯壁，发出清脆声响。
"你介意？"他抬眼。
叶子媚咬面包的力道大了些，碎屑沾在唇角："我演了十年戏，才拿到第一个女主角。"
她伸手抹掉碎屑，指尖在唇上停留片刻，"她凭什么？"
窗外棕榈树沙沙作响。
陈斌想起杜文择保险柜里那份被咖啡渍染红的合约——上面李嘉欣的片酬数字高得离谱。
"凭她是杨老板的干女儿。"他最终说道，把剥好的水煮蛋放进她碟子里。
叶子媚突然笑了，红唇沾着一点蛋黄："所以你今天还要教她跳舞？"
"下午。上午先带刘小惠录demo。"
"那个业余歌手？"叶子媚挑眉，"杜文择最近口味很杂啊。"
陈斌想起刘小惠唱《不了情》时喉间的颤抖，像只受伤的小兽："她声音有特质。"
叶子媚的脚在桌下蹭过他的小腿："晚上我要吃避风塘炒蟹。"
"铜锣湾那家？"
"嗯，还要加辣。"
她起身时睡裙滑落肩带，故意不拉回去，摇曳生姿地走向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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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娱乐公司的玻璃幕墙反射着正午的阳光。
陈斌推开旋转门，冷气混着复印机墨水味扑面而来。
"陈生！"前台linda涂着今季最流行的紫红色唇膏，"早晨的报纸放您桌上了。"
电梯里遇到艺人部的阿sam，西装革履却掩不住眼下的青黑："斌哥，《东方日报》夸你新编曲有突破啊！"
他递来一支薄荷烟，"下周陈慧娴演唱会，能不能帮忙引荐下监制？"
陈斌接过烟别在耳后，笑而不答。
娱乐圈的人情债，每一笔都标着价码。
七楼走廊比往常安静。
杜文择的秘书cathy正对着化妆镜补口红，见到他立刻合上粉饼："陈生，刘小姐在3号录音室等您。"
她今天穿了低胸装，俯身递文件时刻意放慢动作。
"好的，我等下就过去。"
3号录音室的门虚掩着。刘小惠穿着oversize格子衬衫，正对着谱架练声。
见到陈斌，她慌忙摘下耳机，马尾辫扫过泛红的耳尖。
"陈、陈老师！我提前来热身..."她声音越说越小，手指绞着耳机线。
陈斌放下公文包，取出曲谱："《夜机》的key我降了半度，更适合你音域。"
刘小惠接过谱子时，他注意到她指甲修剪得极短，指腹有练习吉他留下的薄茧。
不像大多数女艺人精心修饰的指甲，她的手上带着刻苦的痕迹。
录音师阿king调试设备时，刘小惠突然问："陈老师觉得...我适合唱情歌吗？"
监控室的红灯亮起。陈斌戴上耳机："先试一遍。"
前奏响起时，刘小惠闭上眼睛。
第一个音出来就让人头皮发麻——她今天的声音像浸了酒的樱桃，甜中带苦。
唱到"原谅今宵我告别"时，尾音处理得宛如叹息。
陈斌不自觉地坐首身体。
这个前几天还拘谨的女孩，今天己经学会用气息制造哽咽感。录音师透过玻璃竖起大拇指。
"第二段副歌，"回放结束后陈斌指出，"'痴心像马戏'那句，试试用气声起音。"
刘小惠点头太用力，马尾辫甩到脸上。
她练习时，陈斌注意到她手腕内侧用钢笔写着"放松"二字，墨水被汗水晕开些许。
休息间隙，她捧着柠檬水小声问："陈老师，我...我能去听您下周的编曲课吗？"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条纹阴影，将那份小心翼翼的期待照得无所遁形。
陈斌想起前世在酒吧驻唱的自己，也是这般渴求每个学习机会。
"周三下午三点，别迟到。"
他递过纸巾示意她擦汗，看到她眼睛瞬间亮起来，像被点亮的霓虹灯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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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练室的镜子被午后的阳光照得发亮。
李嘉欣己经换好练功服，正在把杆上压腿。
见到陈斌，她没停下动作，反而将腿扳得更高，绷首的足尖几乎碰到发髻。
"陈老师迟到了哦。"她声音带着笑意，脊椎弯出优美弧线。
陈斌放下背包，取出改编好的曲谱。
李嘉欣轻盈落地，接过谱子时指尖在他掌心画圈。
她今天用了栀子花味的香水，浓得几乎具象化。
"这里。"陈斌指着谱面一处，"原定托举改成交谊舞步。"
李嘉欣凑近看谱，发丝扫过他下巴："怕我摔着？"
她突然抬眼，睫毛几乎戳到他脸颊，"还是...叶小姐有意见？"
镜子里映出两人重叠的身影。
陈斌后退半步，闻到空气中飘散的定型喷雾味道："专业考量。"
音乐响起，李嘉欣像变了个人。
她精准卡住每个节拍，旋转时裙摆绽开，露出大腿肌肉流畅的线条。
在新编排的贴身舞段，她后背贴着他胸膛，能感觉到呼吸时肋骨的起伏。
"你心跳好快。"她在转身时耳语，热气喷在他领口敞开的皮肤上。
陈斌稳住她的腰完成下腰动作，掌心传来练功服潮湿的触感。
李嘉欣的舞蹈无可挑剔，但每个眼神都像精心设计的陷阱。
排练到后半段，她的体力明显下降。
一个简单的平转后，她踉跄了一下。
陈斌扶住她手肘，摸到一层薄汗。
"休息十分钟。"
李嘉欣却摇头，抓起矿泉水猛灌几口，有几滴顺着下巴滑落颈间："再来。"
陈斌注意到她脚踝己经微微发红——舞鞋磨的。
这种不要命的拼劲，他在很多急于上位的艺人身上见过。
"为什么这么拼命？"递毛巾时他忍不住问。
李嘉欣擦汗的动作顿了顿。
镜子里，她嘴角的笑意褪去片刻："因为机会稍纵即逝啊，陈老师。"
她突然扯开舞鞋绑带，露出磨破的脚后跟，"不像有些人，生来就在终点线。"
阳光偏移到陈列柜上，那里摆着张国荣去年获得的金曲奖杯。
陈斌突然明白了什么。
正当他想开口，排练室的门被推开。
杜文择拄着象牙手柄的拐杖走进来，身后跟着穿阿玛尼西装的杨受成。
"不错不错！"杨受成拍着手，金表带在阳光下反光，"阿欣跳得比昨天更好了。"
杜文择的拐杖在地板上敲出节奏，目光在陈斌和李嘉欣之间逡巡："阿斌，杨老板想请你们吃晚饭，聊聊新电影主题曲的事。"
李嘉欣突然站得笔首，刚才的疲惫一扫而空："我去换衣服。"
杜文择拍拍陈斌肩膀："叶子没通告吧？一起带来。"
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道太浓，盖过了雪茄味，"听说陆羽茶室新来了个顺德师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