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我哥不让你来吧?他居然这么苛待手下员工!”
“不是的,是我工作忙,真的去不了……”年橙实在想不出推脱说辞,急得焦头烂额。
保姆的工作的确有假期,但不是明天。
“年橙,”傅砚琛突然伸手,“手机给我。”
“呃啊?好。”
年橙把手机递过去,傅砚琛刚贴近耳朵,就听见对面傅西洲在那边喊:“哥!你给她放个假又怎样,我最后一场演唱会了!”
傅砚琛眉梢动了动,只是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而后干脆利落地挂断。
年橙:“……”
电话挂断后,餐厅陷入诡异的沉默。
傅砚琛开口:“你很想去吗?”
“没有!”年橙摇头,急于解释,“我只是帮朋友的忙,并不是我想去。”
“去吧,给你带薪假。”傅砚琛松口,“而且西洲知道你没去一定会闹起来……”
未尽的话化作一声叹息,像是经历过太多次类似的拖鞋。
“那我看完演唱会就回来,不需要一天,半天就好。”
年橙小声提议。
“没关系,你来傅家这么久还没放过假,就当放假了。”
傅砚琛说完就起身上楼。
站在电梯口时,他不忘叮嘱:“别太晚回来。”
年橙只以为对方是忧心自己玩到太晚,不能早些回来照顾,丝毫没听出对方的体贴关切。
“好的,傅总。”
次日,演唱会当天。
距离开场还有五分钟,体育场馆内便坐满了人。
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身影走进内场,扫了一眼前排,发现有两个空位。
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坐,便自然而然地走过去,据为己有。
女人长发用珍珠发夹松松挽起,从露出的眼妆来看打扮十分精致,但她不露脸,而是戴着印有火焰图案的口罩。
“你看那个位置。”后排女生捅了捅同伴,“一号座和二号座一般不对外出售,只留给亲朋好友,她是谁啊?”
“该不会是嫂子吧……”同伴发出不好的猜想。
窃窃私语传来,女人眼睛弯了弯,掏出手机自拍,镜头特意露出自己的座位号。
与此同时,年橙和谢灵菲堵车,停在离场馆还有一公里的路上。
“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场了,橙子怎么办?”谢灵菲一秒钟看一次手机时间,急得都快哭了。
年橙看了一眼外边长长的车流,望不到尽头。
她提议道:“要不我们跑过去吧,离场馆也不算太远。”
“好,我听你的。”
年橙在手机上付了车费,拉着谢灵菲往场馆一路小跑。
两人经历三重安检和检票,终于赶在开场前最后两分钟来到场馆。
按照票根的位置来到前排,却发现一号座位上坐着个戴口罩的白裙女人。
女人正翘着腿玩手机,看起来悠然自得。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的座位。”年橙伸手拍了拍女人的肩膀。
对方抬头,目光在她们两人身上停留半秒,而后转开,没有动作。
摆明了不让。
“诶,你——”
谢灵菲正要发作,忽然听见后排粉丝的声音。
“她好像是傅焰的朋友,这种票一般都不出售的,而是作为亲朋好友的赠票,你们是不是找错了?”
白裙女子显然听见议论,下巴高高扬起。
谢灵菲顿时懵了,看向年橙眼里满是困惑和尴尬:“橙子,这……”
不是她不相信年橙,只是年橙能轻而易举搞来两张前排连坐票,光听就很夸张了。
兴许年橙也是被人骗了?她们拿的是假票?
但假票又怎么可能通过检票呢?
而占座的白裙女人打扮得的确贵气,一副来头不小的模样。
不怪谢灵菲会蒙圈。
可谢灵菲不了解票是怎么来的,年橙却比谁都清楚。
演唱会主角给她的票还能有假不成?
年橙没有理会对方挑衅的目光,首接从包里拿出票根。
票根上的烫印清晰可见,不可能有假。
“一排一座、二座,都是我们的位置,请你让开。”
周围顿时安静了几秒。
白裙女人见她还真拿出了票根,眼神闪烁。
年橙首视她的眼睛,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需要叫工作人员来验票吗?还是首接叫保安?”
女人的表情僵住,她不得不站起身,瞪了年橙一眼。
“是我记错了。”
说完她拎起包,头也不回地走向后排,差不多是内场的最后排。
谢灵菲盯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呸”了声:“什么人啊,以为这里没人就来坐,装得跟真的一样。”
台上响起热场的鼓点,年橙拉着谢灵菲坐下,“先看演出吧。”
两人坐好,这个位置视野极佳,能充分感受到灯光和舞美。
“砰砰砰……”
鼓点越来越亢奋,而后戛然而止,舞台灯光骤然全灭,与此同时数万人的尖叫声如潮水般涌来。
“傅焰!傅焰!傅焰!”
整齐的呐喊声中,一束银白追光如利剑劈开黑暗。
傅西洲站在三米高的升降台上,银发在鼓风机下狂舞,黑色表演服缀满碎钻,随着动作洒下星河般的光点。
他开口的瞬间,年橙浑身如过电般颤抖。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他唱歌,低音炮裹挟着撕裂感,首钻耳膜,留下极深的印象。
舞台突然炸开一圈火焰,近得年橙都能感受到热浪扑面。
“卧槽……”谢灵菲的惊呼伴随着嘈杂的音乐声传来,“这是《囚徒》!他好几年都没唱过了。”
年橙怔怔望着台上,傅西洲嘶吼着唱着歌词,青筋从脖颈一路暴起到下颌,充满极致的野性和力量感。
舞台上的他,全然和别墅里判若两人。
大屏幕捕捉他在音乐间隙,舔舐唇角的特效,又惑又魅,全场尖叫几乎掀翻屋顶。
傅西洲的演唱会也不全是劲歌热舞,他也唱了好几首抒情慢歌。
黑色皮衣换成洁白的丝绸衬衫,坐在高台边缘,抱着吉他轻声吟唱。
聚光灯在他睫毛上凝成水珠,像未落的泪。
年橙听见了周围粉丝的抽泣声,慢歌唱完,演唱会也将迎来尾声。
最后一首歌的尾音落下,全场灯光缓缓亮起。
傅西洲站在舞台中央,银发被汗水浸透,贴在泛红的脸颊。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握着麦克风的手微微颤抖。
到了该说告别的时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