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经过起飞的轻微颠簸后，平稳驶向苏黎世。
从京海到苏黎世需要十二个小时，年橙看着窗外不变的蓝天白云，渐渐被疲倦侵袭，不知不觉睡去。
空乘服务水平到位，见她睡着便拿来一条羊毛毯，正要披上。
傅砚琛轻声说：“交给我就好。温度能调高点吗？”
空姐小声回应，“可以的。”
傅砚琛将羊毛毯轻轻盖在年橙身上。
那天从槐化村回京海的路上，年橙也是在睡着后这么照顾他的。
彼时他虽然模模糊糊，但记得很清楚。
年橙睡着后，傅砚琛则拿出手边杂志架上的英文金融杂志阅读。
不知过去了多久，年橙无意识地动了动，毛茸茸的脑袋贴在他侧脸。
舷窗外云海如棉，她的发丝像调皮的棉丝钻进他的衣领，有些痒。
傅砚琛伸出指尖拨开那一缕头发，帮她掖了掖毯子边缘。
坐在角落的陈希正想将刚刚写好的企划交给傅砚琛，就见自家老板温柔到不可思议的侧脸。
他吓得立刻缩回去，假装自己是个瞎子。
飞机穿过平流层，越过山脉，年橙在睡梦中依稀嗅到冷冽的雪松气息。
那点味道逐渐浓郁，将她周身包围，她慢慢适应，好像也不那么排斥。
……
年橙迷迷糊糊醒来时，飞机仍在飞行，窗外阳光刺目。
她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柔软的毯子，而傅砚琛正坐在一旁翻阅杂志。
两人挨得很近，他的侧脸在阅读灯下显得格外深邃。
“醒了？”
年橙这才惊觉自己睡着就算了，怎么睡到别人身上？
她立即坐首身，毯子从肩膀滑落。
“抱歉，我本该照顾你的，反倒睡了这么久。”
傅砚琛合上杂志，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唇，“这段时间你可以不必在意保姆的身份，不用时时刻刻想着照顾。你身体不舒服？”
年橙还在思量他前半句的深意，就被他后半句拉回思绪。
“没有，有点累，但我真没事。”
小时候经常用冷水洗衣服，她每个月的生理期都会巨疼，虽然今天己经是尾声，但还是有着不适。
年橙也不是没尝试过止痛药，但也只能暂时止痛几个小时，药效过后该痛还是痛。
就算去医院检查，也查不出问题。
傅砚琛猜测地问：“饿吗？之前空乘送来午饭我见你睡得熟，便没有叫醒你，想吃什么？”
年橙点头，她一觉睡了好几个小时，是有点饿。
通常来说，飞机餐由于食材和烹饪的问题，以及乘客处于高空，低气压会影响人的味觉，吃起来不会太好吃。
但年橙这回吃的饭菜却是依旧可口，想必机组人员花费了不少心思，而这背后也代表着顶额的花销。
几个小时后，飞机平稳降落。
年橙起身时突然不受控制腿一软，她很快抓住椅背。
与此同时，傅砚琛温热的大手稳稳扶住她的腰。
“还好吗？”
久坐让血液循环不畅，小腿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酸胀麻木。
年橙轻轻跺了跺脚，缓解麻木感，“我没事，谢谢傅总。”
“没事就好。”傅砚琛见她耳朵后面的肌肤有些泛红，及时松开了手。
陈希的座位在后排，他下飞机必然会经过傅总和年橙。
刚才两人的动作他自然没有错过，人家年小姐明明都抓稳了椅背，傅总却还是关心地搂上去。
要说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那是不可能的。
但陈希也只敢腹诽，拎着公文包像个透明人似的悄悄先下飞机。
等年橙也下了飞机，才发现这里同样是私人停机坪，轿车在出口备好，司机是当地人。
陈希坐在副驾驶，年橙和傅砚琛则坐在后排。
前往住所的路上人影稀少，却有一片汪蓝湖泊。
年橙是第一次出国，新奇地看着窗外的异国风光。
半小时后，车停在一处庄园的铁艺大门外。
年橙下车见到住所的外观，不由屏住呼吸，她以为他们会暂时在高档酒店落脚，想不到居然会来到一处庄园。
铁门后矗立着标准的欧式古堡别墅，穿着制服的佣人们沿着喷泉站成两列，恭敬地迎接。
金发与白发驳杂的管家带着佣人们齐齐鞠躬，用英语称呼：“傅先生，夫人的房间己经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
年橙耳膜嗡嗡作响，正要解释，傅砚琛却像是没听见那个错误的称呼，点头应下。
管家也转身引着众人进入庄园，她想要解释却没了机会。
算了，就当做对方叽里咕噜的她听不懂吧……
虽然现在是当地时间下午三点，但年橙等人却是在飞机上实实在在颠簸了十几个小时。
管家便让他们先回房间休息，倒倒时差。
年橙跟着女佣穿过铺着暗色地毯的长廊，水晶吊灯的光在墙壁上流淌。
雕花房门被推开，年橙为房间内的布设所惊叹。
装潢的主色调是象牙白的深栗色，搭配金色的装饰线条，西周墙壁挂着精美的油画。
房间中央还摆放着宽阔的西柱床，顶部挂着厚重的天鹅绒帷幔，边缘镶嵌金色流苏。
卧室里还有个阳台，从那里往外看，能看到瑞士的自然风光。
远处的壮丽雪峰、宁静的湖泊、翠绿的森林，尽收眼底。
这样的装修年橙只在影视剧里见过，奢华考究得像是上世纪欧洲贵族的生活。
女佣用英文告诉她，房间里己经备好所有东西，如果她还有别的需要可以叫自己。
“那夫人您先休息。”
年橙叫住她，纠正称呼，“你误会了，我姓年，也不是傅总的夫人。”
“好的，年夫人。”
嗯……改了好像又没改。
年橙来不及再说，对方便退出房间，让她独自休息。
在飞机上憋了很久，年橙也不再计较称呼，迫不及待进入浴室。
浴室同样装修豪奢，处处透着高贵气息。
她把卫生棉条抽出来丢进垃圾桶，打开花洒冲澡。
洗完澡后，整个人清爽十足。
可问题来了，她没带行李箱，换洗的衣物该怎么办？
年橙回忆女佣临走时的话语，拉开衣帽间的抽屉，成套的内衣叠得整整齐齐。
而衣柜里也挂放着各种衣物，面料和款式无不讲究，看起来就很贵。
更令她惊讶的是，无论内衣还是其他衣服，都是按照她的尺寸量身定制。
这也太豪了……
年橙换上睡裙，躺在席梦思的大床中央，觉得自己像做梦一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