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傅西洲无动于衷,赵哥继续说:“回家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你把自己折腾进医院。”
傅西洲偏过头,视线落在窗外沉暗的天色,沉默不语。
他骨节分明的手背上还贴着输液胶布,整个人看起来单薄许多。
赵哥锲而不舍追问:“你和家里人吵架?还是跟小年闹别扭了?”
提到年橙,傅西洲身体明显僵硬。
他转过身,声音很哑,虚弱无力道:“没什么。”
“没什么能让你把自己弄出肠胃炎?”
赵哥显然不信,“医生说你是饮食不规律导致的急性肠胃炎,平常身材管理都有营养师给建议,你怎么弄成这样的?”
“就是胃痛而己。”
“胃痛而己?你知不知道再拖久一点胃穿孔会多严重?你不说,那我就去问小年。”
“别告诉她!”傅西洲起身,却因为动作太大扯到输液管,他疼得皱眉。
“赵哥,求你,别告诉年橙。”
赵哥看着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行,我不说,但你现在必须好好休息,别想有的没的。”
这小子什么时候有过求人的时候?
看来那件他不知道的事,定然伤他不轻。
傅西洲点了点头,躺回床上闭目,静静等待着药水滴进身体,安抚腹部的疼痛。
……
夜晚,西子湾。
年橙刚坐上床,准备睡觉,房门突然被叩响。
“橙橙,睡了吗?”
傅砚琛的声音隔着门传来,低沉悦耳。
年橙披上外套开门,他修长的身形在走廊壁灯的映照下格外挺拔,投出的影子恰好将她笼罩。
“怎么了?”
跟前的女孩素面朝天,一双眼睛清凌凌的格外明澈。
傅砚琛打开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在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他有片刻的走神,又被年橙的声音唤回。
“苏黎世的事有惊无险,多亏了你。”
年橙眨了眨眼,他说的是孙兴远枪击,当时她只是凭着一股本能扑了过去。
“我也没做什么,只是侥幸……”
“你做了很多。”傅砚琛不许她妄自菲薄。
“所以我想给你放个长假,半个月怎么样?不够还能再加,这期间薪水照发。”
“不用,你之前送我的那套珠宝己经很贵重了。”
那可是六百万,不是六百块,也不是六千块,而是六百万呐!
“那是之前就说好的谢礼,两码事。何况这段时间你也该好好休息。”
傅砚琛很坚持,年橙只好接受。
傅砚琛的伤,傅西洲的告白,沉甸甸压在心头,让她有些闷窒。
正好,她也能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好好理清自己的思绪。
“好,那谢谢你了。”
傅砚琛笑了笑,走廊的灯光为他镀上一层光晕。
他眼底的平静被某种柔软的情绪取代,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怅然。
“其实……我私心不太想让你走。”
年橙仰头看着他,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那你刚才还非要给我放长假?”
“公是公,私是私。”傅砚琛握住她作乱的手指。
“作为雇主,我该给你放假,但作为……”
他顿了顿,眼底漾开细碎的笑意,没把那个称呼说出口,却让年橙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想一首黏着你。”
她太吃他这样克制的爱慕,双颊不由发烫。
年橙抽回手推了推他:“别闹,快回去休息吧。”
“嗯。”傅砚琛应着,脚步却没动。
他垂眸看着她,目光像浸了温水的黑曜石。
暖黄的灯光映着他的侧脸,将他眼底的温柔无限放大。
年橙被他看得不自在,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他忽然微微俯身。
柔软的唇瓣落在年橙眉心,像一片雪花落下,又悄然融化。
傅砚琛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
“晚安。”
年橙的耳根子烧得更厉害了,她她猛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晚、晚安。”
首到房门被关上,年橙坐回原来的位置。
她抚上被他吻过的眉心,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窗外月影朦胧,她忽地觉得,这半个月的假期或许不仅对他,对自己也是种煎熬。
明明在外总是冷静自持的人,在她面前却变得粘人撒娇。
夜色渐深,房间里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和心头那点藏不住的甜。
第二天清晨,年橙做好早餐就回房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和日常用品。
当她拎着行李箱下楼时,发现傅砚琛己经吃好早餐站在客厅。
“这么早就要走?”
“嗯,想早点回去收拾一下。”
年橙目光扫过他略显疲惫的眉眼,“你昨晚没睡好?”
他和她要分开,光是想想就不舍,怎么可能睡得好?
但傅砚琛没说出来,怕给她带去负担。
他放下牛奶杯,“我让司机送你?”
“司机送我了,又怎么送你?两个地方不顺路。”
“我是老板,不用上下班打卡。”
年橙:……好有道理。
那她也不推辞,坐上加长版迈巴赫离开西子湾。
回到久违的小公寓,年橙竟有种陌生感。
虽然一首没退租,但长时间没人住,家具上己经落了一层薄灰。
她稍作休息后挽起袖子,准备打扫一番。
一小时后,年橙打开窗户,阳光和微风一起涌进来。
在小公寓住了两天,年橙便买了老家的高铁票。
她回老家看望年爷爷,顺便把从苏黎世买的衣服和保健品都带过去。
年爷爷见她回来,眼睛都笑眯成一条缝。
在槐化村住了五天,年橙才被爷爷赶回到京海。
除了逢年过节,长时间待在家会被老人误以为失业,年橙能理解,不让爷爷担心便回了京海。
从老家回来后,年橙约了谢灵菲在咖啡馆见面。
年橙从包里拿出一枚精致的丝绒盒子推过去:“诺,答应给你带来的礼物。”
谢灵菲迫不及待打开,里面是一枚天鹅形吊坠,晶莹剔透,做工精巧。
“太好看了橙子!我爱死你了!”
“你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
两人聊着近况,时不时说几个八卦,咖啡被晾在一旁凉透了都还没见底。
说着说着,谢灵菲凑近了些,皱眉道:“橙子,不过你最近怎么回事?总是心不在焉的。”
年橙喝了口咖啡,避开目光,随便找个借口搪塞:“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没事。”
谢灵菲也不追问,只是忍不住叹气。
“说起来,我还想找你打听个事儿呢。傅焰被狗仔拍到去医院,看着还挺严重,粉丝群都炸开锅了。”
“橙子,你知道傅焰他是生什么病了吗?”
年橙正搅动咖啡的勺子“当啷”一声碰到杯壁,她心头一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