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九卿被按在妆台前时,铜镜里映出一张陌生的脸。额间朱砂痣艳如滴血,这分明是《大盛秘史》里记载的前太子遗孤标记。
"三妹妹莫怕,王爷不过是个将死之人。"嫡姐温如玉抚着她鬓边流苏轻笑,"若他今夜暴毙,你就是现成的未亡人。"
喜轿抬进摄政王府时,漫天飘着鹅毛大雪。温九卿攥着藏在袖口的银针,突然听见轿外传来激烈打斗声。等她掀开轿帘,正看见一抹雪色身影从房梁跌落——是个身着月白中衣的少年,苍白的脸在月光下泛着青灰。
雪粒子簌簌落进轿帘缝隙,温九卿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少年,发现他左肩胛骨处有块龙鳞状胎记。这个位置与《边塞志》中记载的"定北侯救驾箭痕"完全吻合——而那位定北侯,正是摄政王顾云霆的生父。
"王妃小心刺客!"侍卫的呼喊声近在咫尺。温九卿忽然扯下腰间药王鼎,鼎身的寒铁纹路在雪夜中泛起暖意。当侍卫们持刀冲来时,她将鼎盖抛出,暗格里藏着的迷烟瞬间弥漫十丈。
"别碰他!"温九卿护住少年时,袖口银铃骤响。这串铃铛是穿越时随身之物,此刻竟与少年颈间的金丝软鞭产生共鸣。她看见软鞭尾端的玉坠刻着"受命于天"西字,与自己鼎内的青铜牌如出一辙。
侍卫们在迷烟中倒地的瞬间,少年突然抓住她手腕。他的指尖冷得像冰块,却带着某种灼烧感:"药王鼎传人...终于等到你。"话音未落,他胸前龙鳞胎记突然炸开,殷红的血珠溅在温九卿额间朱砂痣上。
温九卿被带入王府密室时,烛火映出满墙刑具。少年倚在青铜摇椅上,苍白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我是顾云霆,你要嫁的人。"他掀开中衣,露出心口狰狞的伤疤,"往生门的寒毒,需要你的凤凰血来解。"
当温九卿的银针触到他穴位时,密室突然剧烈震动。药王鼎悬浮而起,鼎身浮现出往生门总坛地图。顾云霆的瞳孔分裂成蛇类竖瞳,却在看见地图时瞬间收缩:"这是二十年前我母亲被囚禁的地方..."
更楼声突然变得尖锐,顾云霆猛地推开她。温九卿看见他后颈青筋暴起,皮肤下有青色血管疯狂游走。当她想再次施针时,少年突然从袖中射出淬毒匕首,却在刺入她心口前半寸停住。
"滚!"他嘶吼着将匕首掷向墙角,刀刃没入青砖三寸。温九卿注意到匕首柄上缠着一缕白发,与她鼎内藏着的发丝一模一样。
雪停月升时,顾云霆恢复人形。他看着正在包扎伤口的温九卿,忽然用软鞭缠住她手腕:"记住,今夜你看到的一切..."鞭梢玉坠突然碎裂,露出藏在其中的半块虎符,"包括...我这张脸。"
温九卿回到新房时,铜镜映出她额间多了道龙形印记。当她用银针触碰印记,镜中突然浮现出顾云霆少年时的影像——他站在冷宫门前,怀中抱着啼哭的女婴,襁褓上绣着与药王鼎相同的凤凰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