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蕴礼在家的这一整天,余兰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他。
他很有耐心地照顾她,给她夹鱼的时候会细心地挑去鱼刺,余兰嘴角沾上了汤汁,他自然地用纸巾给她擦干净。
晚上是文嫂给余兰洗的澡,洗完澡的余兰坐在沙发上吃水果,文蕴礼见她脚指甲长了,取来指甲钳,用心地给她剪脚指甲。
文嫂在一旁打量着沙发上的两个人,余兰半躺在沙发扶手上,手里拿着水果盘正在吃葡萄,脚随意地放在文蕴礼的大腿上,文蕴礼自然地给她剪脚指甲……
文嫂很快洗洗睡了,客厅里就剩下余兰和文蕴礼两人。
文蕴礼也洗过了澡,身上穿着睡衣。很快他就剪好了指甲,刚把余兰的脚放在地上,发现余兰睡衣的领口上粘了一小块葡萄皮,白色的棉布睡衣被染成了紫色。
余兰穿白色很好看,衬托得皮肤很白,也显得她特别乖巧恬静。
文蕴礼盯着余兰看了数秒,笑了笑手一伸从桌子上抽了一张纸巾,想把余兰衣服上的葡萄皮擦掉。
余兰配合地双手往外伸展,一只手端着果盘,另一只手突然圈住了文蕴礼的脖子。
两个人的姿势瞬间变得很暧昧,文蕴礼微微一抬头看到了余兰嬉笑的脸,澄澈的眼睛里多了一些和暧昧,仿佛一秒钟变成了成年人。
不,她本身就是成年人。
两个人对视数秒,文蕴礼的呼吸变得粗而急促,他的手还保持着擦衣服的动作,位置正好是在余兰的胸前,他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朝余兰胸口处看去,从领口处看到了白花花的一片……
光滑的皮肤,漂亮的锁骨。
还有若隐若现的……文嫂没给余兰穿内衣。
“余兰,别闹……”文蕴礼慌乱地掰开余兰的手,转身坐在沙发边沿,双手摸了一把脸。
再闹下去他就要生想法了。
被推开的余兰拿了一颗葡萄递到文蕴礼面前,像是在赔礼,“老公不要生气。”
文蕴礼紧绷的心脏立刻软了下来,接过葡萄塞进嘴里,“我没生气。”吃完像是被迫营业一样,他还露出一抹勉强的微笑。
他要怎么解释她才能明白,她这种猝不及防的靠近容易让人失控呢?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文蕴礼叹了一口气,喊来文嫂照顾余兰,自己逃也似的上了楼。
文嫂将余兰带到房间里,给她盖好被子,看着她睡着了才退了出来。
但文嫂前脚刚走,后脚余兰就偷偷地跑了出来,蹑手蹑脚地上了楼。
余兰来到文蕴礼的房门前,轻轻地叩了两声房门。
文蕴礼还没睡,刚去卫生间又洗了一次澡,此刻正在擦头发,听到敲门声,以为是文嫂找他有什么事,扔下毛巾就去开门。
开门后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余兰,文蕴礼惊讶道,“你怎么上来了?文嫂呢?”
余兰跟了文蕴礼一整天,越跟越黏糊。
“我要跟老公一起睡。”余兰一本正经说道。
文蕴礼扶了扶额,他自然是不能答应这个要求,心里拒绝着,嘴上仍然耐心又温和地说,“我送你回房,好吗?”
余兰没明白文蕴礼的意思,由着他又把自己送回了房。
文蕴礼给余兰盖上被子,又重新哄一次她睡觉。
从余兰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文蕴礼本来还想加班忙一点公事,眼下是一点心情也没了,回到房间后就躺下睡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虽然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可他不知怎么的就觉得门外有声音。
下床几步路来到门前,文蕴礼打开房门,果然看到门旁边靠墙蹲了一个人,单薄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像个被人遗弃的小乞丐。
“余兰,你怎么又上来了?”文蕴礼边诧异边拉起余兰,拉起来之后才发现她在哭,诧异变成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余兰面对文蕴礼站了起来,脸上淌满了泪水,“老公,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不爱我了……”
文蕴礼心疼的一抽搐,连忙否认,“怎么会?我没有不要你!我也……爱你!”
余兰哭得更大声了,扑到了文蕴礼的怀里。
文蕴礼没想到余兰反应这么大,不过是让她回房睡觉而己。
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大哭过。
像是经历了很严重的心理创伤。
由着余兰在怀里哭了一会儿,文蕴礼打横抱起,将她抱进了房间内。
他将余兰放在床边坐着,自己去卫生间将毛巾打湿后拿出来给余兰擦脸,他房间里没有备用毛巾,用的是他自己的。
余兰脸上的泪被擦干净以后,心情突然变得开阔很多,她伸手搂住文蕴礼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口,心中那股无来由的悲痛感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踏实感。
余兰根本不明白文蕴礼给她的感觉叫踏实,她的思维是混沌的,也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只是一觉睡醒后突然感到悲痛欲绝,泪流不止,心中有一个声音喊她上楼,她边哭边踉踉跄跄地上楼,文蕴礼的房门紧锁,她怎么也拧不开,就蹲在地上哭开了……
余兰本能地赖上了文蕴礼,就像人在溺水中抓住了一根漂流的浮木,再也不敢放开。
文蕴礼没再赶余兰回房,他不忍心,害怕再次看到余兰身上的破碎感。
余兰窝在文蕴礼怀里睡着了,这于他来说是一种折磨。
但他始终没舍得放开她。
第二天,文蕴礼就给自己房间添置了一张折叠床,他决定不再赶余兰走,晚上哄余兰睡着后,他就自己回折叠床上睡,这样,就算余兰夜里醒了,看到他仍然在房间里也就不会慌张失措了。
他既要顾上余兰,也要顾上自己,每天晚上搂着个女人还怎么睡觉。
但事实上这张折叠床就基本上没怎么用上,起初是余兰不同意,他去哪里,余兰就跟着去哪里。后来他自己也莫名其妙地不想跟她分开了,只要余兰进他房间不走,他就由着她。
余兰倒是乖巧很多,再也没有像之前一样悲伤哭泣过。
偶尔她还是会动手动脚,文蕴礼将她手脚都圈住,余兰动不了也就乖乖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