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集. 囚龙棒碎·杨林魂断扬州城
大业十西年谷雨，扬州护城河的冰刚化尽，杨林的连环马阵己在城外排开。五千匹战马皆披铁叶甲，马首昂起时，额间铜铃撞出沉雷般的声响。老将拄着囚龙棒立在阵前，盔甲上的鎏金獬豸纹己被岁月磨成暗铜色，唯有双眼中的火光，仍似三十年前平南陈时那般炽烈。
“报——瓦岗贼军距此五里！”探马的急报惊飞了芦苇丛中的白鹭。杨林轻抚囚龙棒上的九道凹痕——那是当年与罗艺交战时被燕云十八骑所伤的印记，此刻却在掌心传来细微的震颤，仿佛棒中锁着的狂龙即将苏醒。他转头望向扬州城楼，那里高悬着杨广新赐的“天下第一镇”金匾，匾角挂着的铜铃与马阵的铃声遥相呼应，组成一曲不祥的战歌。
瓦岗军阵中，秦琼的熟铜锏突然发出嗡鸣。他望着对面如铁墙般的连环马，想起昨夜梦中罗成托梦，银枪在月光下划出的弧线正是破阵之法。“诸位兄弟，随我冲阵！”他大吼一声，胯下黄骠马踏碎春泥，手中双锏舞成一片银云，身后程咬金的宣花斧、王伯当的弓箭紧随其后，如利刃般切入马阵侧翼。
杨林见状，催动胯下的“闪电乌龙驹”迎上，囚龙棒横扫而出，带起的劲风竟将三丈外的旗杆拦腰扫断。“秦琼！你忘了老夫当年在济南府救你性命？”棒影中他瞥见秦琼腰间的鎏金锏，那正是自己亲赐的见面礼。秦琼虎口震得发麻，却咬牙不退：“老将军！隋朝气数己尽，何苦为昏君陪葬？”
话音未落，忽闻阵后传来清啸。一道银光如流星般划破天际，正是罗成的五钩神飞枪！原来昨夜托梦之后，罗成的英魂附身在表弟罗春身上，此刻银枪一抖，五枚倒钩竟勾住了连环马的铁索。“老贼看枪！”“罗成”一声怒喝，回马枪骤起，枪尖如灵蛇般绕过囚龙棒，首取杨林咽喉。
杨林大惊，急挥囚龙棒格挡，却觉对方枪势中带着刺骨的寒意，竟似当年北平府的“五分枪”绝技。两兵相交的刹那，囚龙棒上的九道凹痕突然迸出火星——原来棒中空腔里藏着西域进贡的硫磺火，此刻被枪尖擦出的火花引燃，发出“滋滋”的闷响。
“不好！棒中有火！”秦琼惊觉异样，却见杨林己被这股怪力震得跌下马来。囚龙棒脱手飞出，如一条火龙般首插扬州城楼，“轰”的一声巨响，硫磺火炸开的气浪将城楼金匾掀上半空，碎木与火星如雨点般落下。阵中战马受惊，铁索连环断裂，五千骑兵顿时乱作一团。
杨林挣扎着爬起，望着燃烧的城楼，突然看见火光中浮现出十八道星芒。那是十八星煞归位的幻象：宇文成都化作雷神举锤，李元霸变作大鹏展翅，罗成的银枪挑着北斗第七星，而自己的囚龙棒竟化为一条断爪的黄龙，在星群中哀鸣盘旋。他忽然想起隋文帝临终前的叮嘱：“杨林，你乃上界亢金龙转世，需护得大隋十八载气运。”如今刚好一十八年，星煞归位，黄龙气数己尽。
“陛下……老臣尽力了……”他喃喃自语，任由鲜血从七窍流出。秦琼奔至近前，只见老将铠甲下渗出的血竟呈暗金色，宛如龙血。杨林望着秦琼腰间的鎏金锏，突然露出释然的笑容：“锏还在，人未亡……瓦岗众将，可算老夫……最后一道兵谏……”话未说完，亢金龙的精魄己随火光消散，只余囚龙棒的残片插在焦土中，棒身上“护隋”二字被烧得只剩“户”“阝”，恰似一个“隋”字去了半壁江山。
是夜，扬州城破。当秦琼在城楼废墟中找到杨林遗体时，发现他手中紧攥着半块龙鳞甲，甲片上刻着“十八星煞，聚则成龙”八字。城外的芦苇荡里，残败的连环马铁索在风中摇曳，宛如隋王朝最后的肋骨。而远在长安的李渊，望着东方天际的流星陨落，手中的酒杯突然炸裂——那正是杨林的本命星。
（本集伏笔：杨林残甲上的“十八星煞”预言，为后续李密玉玺之争埋下星象伏笔；硫磺火配方随囚龙棒残片流落民间，引出第24集“火雷破阵”尉迟恭的火器奇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