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扬了扬手中的袋子,开口说:“叔,你今天手术,我过来帮忙。”
接着他利落地把保温杯里热气腾腾的粥倒进碗里,再把菜都码在床头柜上,对着肖母说:“阿姨,我煮了粥和炒了一些菜,吃点热乎的,今天可得保持好体力!”
肖父闻着食物的香味,不由开口说:“你小子还会这一手?闻着还挺香啊!”
“那是,不是我吹牛,我厨艺杠杠的!”说着递了一碗粥过去给肖母,“可惜您手今天术不能吃东西,等您出院了我摆个席请你!”
肖父顿时瞪了个眼睛,笑骂道:“少扯犊子,还吃席!”
安阳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顺手也递了一碗粥给肖若,接着自已蹲在柜子旁边,端起碗大口吃了起来。
眼瞅着肖若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安阳皱了皱眉头,伸手夹了满满一大把肉菜和煎蛋放进她的碗里,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认真地对她说:“吃下去!今天什么都不用管,饭必须吃饱饱的,这手术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别跟我犟!”
看着安阳这副命令肖若的模样,肖父张了张嘴骂道:“怎么跟若若说话呢!”
肖若抬起头,静静地看了看安阳,没吭声,默默端着碗坐到床边,拿起勺子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安阳三口两口吃完后,又把刚刚睡醒的肖雪喂饱,提溜着袋子把碗筷都收去厕所清洗干净。
随后走到护士站,开始跟护士了解着手术的时间跟手术细节。打听好一切后就回房间坐着跟肖父聊起了天来。
“小安啊,看你这手脚麻利的样子,平时在家没少干家务吧?”肖父靠在病床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安阳,眼中满是好奇,“干啥都这么熟练,不简单呐!”
安阳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随口应道:“还行吧,偶尔搭把手,帮着做点。”
肖母坐在一旁,看着安阳忙前忙后的身影,也跟着笑了笑,轻声插话道:“小安,你可别谦虚了,就这熟练程度,一看就是经常下厨、操持家务的人,偶尔做做哪能行呢。”
肖若原本正安静地坐在床边,听到这话,不禁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看向安阳:“不太对啊,我记得你爸不是专门给你请了保姆照顾生活起居吗?怎么感觉你比保姆还专业?”
这话一出,安阳微微一怔,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一下,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前世的画面:婚后为了经营淘宝店,没日没夜地守在电脑前,家里起居饮食的事儿基本全靠自已操持,时间久了,自然练就了一身“本领”。
不过,这些回忆也只是一闪而过,他很快回过神来,嘴角重新上扬,打着哈哈说道:“嗨,可能是我这方面天赋异禀吧,天生就对厨房这些事儿感兴趣,稍微一做就上手了,哈哈。”
“你这孩子,以后准是个顾家的好男人!”肖母眼里带着满意,不住点头,“家务干得麻溜,还这么会照顾人,太靠谱啦。”说着还有意无意地看了看肖若。
肖若看到肖母带着意味的眼神,好像想到了什么瞬间神情就黯淡了下去,也不去好奇为什么安阳的家务做得这么好了。
“别夸我了,都是些鸡皮蒜毛的小事。”安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转头对着肖父说,“您要保持好心态,不管病情严不严重,心态最重要。”
“我这活了大半辈子倒是没什么。”肖父叹了口气说,“就是怕病情严重拖累了她们仨。”
安阳连忙安慰道:““肖叔,您这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坎儿算什么!现在医学多发达啊,您就把心放肚子里。”
肖父沉沉叹了口气,没再多言语,病房里一时间陷入有些压抑的安静。安阳啥也没说,就这么静静地陪着,一直到下午三点,眼看着肖父被医护人员推进手术室打麻醉。
手术室门一关上,安阳立马转身,对着肖母轻声劝道:“阿姨,您趁这会儿赶紧眯一会儿吧。我刚跟护士详细问过了,叔这手术做完,没个半夜出不来,今晚铁定得通宵守着。您得攒足精神,晚上才有精力照顾叔啊。”
肖母满脸疲惫,还是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点哭腔:“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哪能睡得着啊……”
安阳走上前,看着肖若和肖母认真地说:“阿姨、肖若,咱别太慌,这就是个病理检查的小手术,没啥大风险。可后面肯定需要陪护,你俩一定得轮流睡会儿,不然身体扛不住。”
说着,他又看向肖若,微微皱起眉头,认真地叮嘱:“你明天还得去学校填报志愿。晚上别在这儿耗着了,等叔叔出来后就回去休息,明天好过来顶阿姨的班。”
肖若听完安阳的一番话,轻轻地点了点头,她挽起肖母的胳膊,小声说道:“妈,咱们先回病房歇会儿吧。”
说着便推着肖母回到病房在病床上躺好,还把已经犯困的肖雪也哄到床上,让母女俩紧挨着睡下。
随后又回到手术室门口,静静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望着手术室亮着的红灯发呆。
手术室门口,红灯亮得刺眼,时间仿若被无限拉长。肖若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脸色愈发惨白,嘴唇都没了血色,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身子也微微颤抖着,整个人仿佛被紧张与恐惧笼罩。
安阳看着肖若这副模样,心疼得难以言表。他没再多想,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抓住肖若冰凉的小手。
肖若像是受到惊吓,猛地抬眸看向他,眼中满是诧异,下意识地挣了挣,可那手却抽了几下也没能挣脱。
肖若抬眸,正对上安阳那满是关切与坚定的目光,心头像是被轻轻撞了一下,原本的抗拒渐渐没了力气,手也不再挣扎,任由他这么紧紧握着。
不知这样枯坐了多久,周围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忽然,安阳感觉肩膀一沉,他下意识地偏头看去,原来是肖若不知不觉间靠在了他的肩上,已然沉沉睡去了。
又过去了不知道多久,安阳的,声音突然响起:
“肖若!肖若!醒一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