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离婚吧

“安阳，我们离婚吧！”

电话那端肖若的声音冷冽而坚决。

“为什么？肖若！”安阳的声调陡然拔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与惶惑，“我马上就有钱了，我很快就会带着钱去医院！”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指节都用力得泛白。

“来不及了，我爸已经走了……”肖若的声音逐渐激烈，哭得声嘶力竭地说：“我恨你！你太自私了，为了那套该死的房子，连我爸的死活你都不管！！”

安阳：“我没有……我已经联系在卖了啊！”

“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肖若的语气逐渐平淡了下来，“别再说了，我真的累了。你把家里桌上那份离婚协议书带上，我在174医院等你……”

未等安阳再开口，听筒里只剩单调的忙音。他仿若被抽去了脊骨，整个人无力地晃了晃，胃部一阵翻江倒海，难过得忍不住俯身弯腰，干呕起来，泪水不受控地夺眶而出。

“叮！”短信提示音响起，安阳抬了手机看了一眼，“您本月住房贷款未还欠款21630元已逾期，剩余未还本金5560000。请于12月25日前还款。”

“钱钱钱，该死的钱！”安阳狠狠地把手机摔在了地上，望着桌上离婚协议旁摆放的相框。

盯着相框上的中年男人，安阳流着泪，带着委屈不甘地说：“要是你没进去，我也不至于落成现在这样！”

抓起离婚协议，安阳捡起那屏幕已经碎裂的手机，推开屋子的门。

门口还扔着一个已经干涸的水桶，以及墙上肖若还未擦拭干净的红色油漆。

安阳伸手抚摸着一下墙上干掉的水渍，模糊的眼前浮现出肖若每次在讨债闹事的人走后，默默收拾一切的身影。

安阳对着墙上的油漆愤怒地大喊：“为什么，我们那么困难都走到现在了，当初我们裸婚的时候，你都说了不在乎！”

“这个世界没人替我自由……”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幻想。安阳透过那碎裂的屏幕，模糊不清地显示着一个陈字，他颤抖着按下接听键。

“阿阳，渔船的钥匙我借到了，你在哪？”陈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安阳扯了扯发干的喉咙回道：“谢了阿哲，就放在我们租的城中村 704 那里吧！”

陈哲：“行，还有租房子退的 6 万块钱，我一会转你卡里。”

安阳声音低沉的地问：“我们一起投资的二手房东项目，你把退租的钱全给我了，你怎么办？”

陈哲深深叹了口气，带着埋怨说：“弟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何必瞒着我呢，我们从小到大的兄弟，有什么事不能一起扛？先把你老丈人的后事办好了，等熬过这阵儿，咱哥儿俩找个庙拜拜去。”

安阳沉默着没有回应，回头看了看这进出了 26 年的大门，抬头看着门牌号上的 1803，撕碎了手中的离婚协议。

“你一会直接把钱转给肖若吧！”安阳掏出口袋里的红狼，点上一根后接着说：“我一会还有事情要办。”

紧接着沉默了一会又说道：“如果联系不上我，就 703 来找我！我手机摔坏了！”

“你去 703 做什么？”陈哲有些疑惑道，“703 的租客你不是说已经退租了吗？”

安阳平静的说：“他之前落下了证件，让我帮他寄过去！我先过去了。”

说完挂断了电话，下楼打了个车朝着城中村赶去。车上，安阳看着碎裂屏幕上的肖若，嘴角颤抖轻声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喘着粗气爬到了 7 楼，他先是敲了敲 703 的房门，一个身高 1 米 9 的魁梧大汉开门走了出来，“钥匙带来了吗？”

安阳紧张地问：“带来了，三哥，我的钱呢？”

“放心，不会赖着你的，阿三把袋子给他！”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好的，怀哥！”说完阿三扔了一个旅行袋给安阳。

安阳拉开袋子，手指迅速点过，一百捆，整整齐齐，一捆不少。他松了口气，随即打开 704 的门，进去拿了渔船钥匙。

“船就停在靠海那边的村出口，你们等到半夜，把船朝着新美开，应该就能逃出去了！”安阳边说，边把钥匙递给阿三，转身便要离开。

刚一抬脚，衣领却猛地被人揪住，安阳只觉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被狠狠地拖进了 703。

“着什么急啊？”怀哥有些激动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你们要干什么！”安阳惊恐万分，拼命挣扎。

阿三毫不留情，将他拖到一把椅子上，掏出一团布，狠狠捂住他的嘴巴。

怀哥从阴影处现身，脸上挂着阴恻恻的笑，手中寒光一闪，掏出一把军刀，“噗嗤”一声，狠狠捅进安阳的肚子里。

“真是冤家路窄啊，你和你老子一个德行，看到好处就想搏一搏。老子当初费了多大劲，才把他送进去！”怀哥恶狠狠地说道。

安阳双眼圆睁，听到这话，挣扎得愈发剧烈，死死地盯着怀哥。

怀哥却仿若癫狂，视若无睹，一刀接着一刀，狠狠刺进安阳的身体，嘴里还不停念叨：“要怪就怪你老子吧，也不知道谁非得帮他翻案，本来老子逍遥自在，现在搞得老子只能跑路了！算你倒霉，你就安心去吧！”

安阳只觉眼前的光迅速黯淡下去，意识渐渐消散，身体也没了力气，缓缓倒在血泊之中。耳边似还回荡着怀哥疯狂的嘶吼。

……

“啊啊啊啊啊啊啊！！！”安阳发出一声惊叫。

“你在鬼叫什么？吓我一跳！”一个带着惊愕的声音从安阳右侧传来。

安阳茫然转身看向右边，突然手里的大狙突然发射了，正中那人嘴里。一阵释放后的爽意让他浑身一颤。

“不好意思！吓尿了！”浑身舒畅地安阳抖了抖，“你谁啊？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