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寒的目光缓缓扫过殿下众人,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
“聂明玦…蓝曦臣…金氏…还有那些附逆的蝼蚁…”
他低声念着这些名字,每一个音节都淬着剧毒,“本座待仙门以宽仁,换来的却是狼子野心,是吾儿的头颅!”
他猛地抬手,指向温旭那颗狰狞的首级,指尖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薛重亥!”
他猛地拔高声音,如同惊雷响起,震得人耳膜生疼,血池也随之翻腾起更高的浪头,“百年前,他以阴铁炼傀,搅动天下风云!本座要做得比他更强!更好!”
温若寒摊开手掌,掌心幽光一闪,一块比温玉手中那块更大、气息更加沉郁暴戾的阴铁碎片赫然出现。
同时还有一股枯寂、沉腐、带着无尽怨念的阴寒之气瞬间如同潮水般弥漫开来,与血池的腥热形成诡异的对冲,大殿内的温度骤降,连空气都仿佛要被冻结。
那幽光吞吐不定,映照着温若寒扭曲的脸庞,如同魔神降世。
“仙门不是自诩修士灵力精纯么?”
温若寒的声音带着一种残忍的狂热,“好!本座就用他们的修士为胚!以这天地至阴至邪之铁为魂!抽其灵魄,炼其血肉,铸就真正的不死不灭的血傀!”
“血傀”
二字出口,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寒意。殿内侍立的修士,包括那些心如铁石的护卫,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用活生生的修士,尤其是敌方修士,抽魂炼魄,融入阴铁怨气这己非寻常邪术,而是彻头彻尾的魔道。
“他们的灵力,他们的怨恨,他们的不甘。都将成为我温氏大军最锋利的刀刃。仙门叛逆,将死在他们自己同门所化的怪物爪牙之下。此乃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温若寒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偏执快意,“本座倒要看看,聂明玦的霸下,能不能劈开他昔日袍泽所化的血傀!”
他猛地攥紧拳头,那块阴铁碎片在他掌心爆发出刺目的幽光,整个炎阳殿都在这股力量下微微震颤。
“温晁!”温若寒的目光陡然转向一旁的次子 他如今唯一的孩子,温氏的未来。
“爹…爹…”温晁抬起头。
“你和温逐流一同前去西南巴蜀。”
西南巴蜀,远离主战场,多是些小门小派和地形复杂的蛮荒之地,同时也是温氏掌握的地方。。
这分明是将这个最后的儿子远远送离与仙门百家的主战场,好好保护起来。
“是!爹!孩儿遵命!孩儿一定守住西南,绝不让爹失望。”
“温逐流,保护好他。”温若寒对温逐流丢下冰冷的一句。
温逐流沉默地躬身领命,如同一尊没有情感的护法石像,站到了温晁身后。
温若寒的目光终于落到温玉和薛洋身上。
“温玉,薛洋。”
“属下在!”两人齐声应道,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前线战局,瞬息万变。旭儿新丧,叛逆气焰正炽。”
温若寒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压力,“你二人,即日起在温炎长老的协领下,一同镇守岐山门户,赤焰关。那里是叛逆兵锋首指不夜天的咽喉!给本座钉在那里!用叛逆的血,洗刷旭儿之殇。”
赤焰关,岐山以东最重要的雄关要塞,如今仙门联军兵锋最盛之处。
温玉的心猛地一沉,但面上却无半分迟疑,只有一片冰封般的肃杀与决然:“属下领命,必不负宗主重托。定教叛逆之血,染红赤焰关每一寸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