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里，老太太的精神状态虽说没有转变得太好，但也没有变差。
于是绮禾的两天假期结束，她还是回了剧组。快到元旦，剧组的戏份凑不太齐，所以相对来说，绮禾没那么忙，完全可以收工了再跑一趟医院。
这次她赶到医院的时候，碰上了蒋开宙。
照旧打了招呼，绮禾想避免不自在，不打算多说，但手碰上病房门前，蒋开宙说：“老太太休息了。”
绮禾便收回手，“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你明知道老太太想要你们陪着，还不留在这，这时候过来有什么用？”蒋开宙高高在上的发泄他的不满。
“因为我看奶奶情况稳定……而且我处理完工作以后立刻就过来了，除了回去睡觉，我都陪在这。”
绮禾就是知道刚动完手术这几天需要保持老太太的情绪稳定积极，所以才花费大把时间留在这。
但老人家身体虚弱，睡眠时间长，绮禾不觉得她要无时无刻守在一旁。
可蒋开宙显然不这么认为，或者说，他原本就对绮禾不满意，自然挑刺。
“难道你觉得你的工作更重要吗？”蒋开宙横眉冷对，“我看你现在是分不清你的今天都是谁给的，蒋家给你提供了多少便捷，你却连一心一意陪在老太太身边都做不到！还以为你能有点良心，没想到也是狼心狗肺。”
这时候病房前没有其他人，所以蒋开宙训斥绮禾毫无顾忌。
脱离了原来的身份，绮禾这样的人在蒋开宙眼中和那些拜金的捞女没多少区别。
绮禾很少被长辈这样骂，尤其还是男性长辈。何况蒋开宙这番发言，完全掺杂着他的私人情绪，一点道理不讲。
绮禾委屈地抿着唇，听着他的为难。
“老太太也不知道怎么看得人，就那么喜欢你，要是知道你的本来面目，这蒋家还有人肯为你说话吗？”
蒋开宙盯着绮禾的脸，阴沉沉地说：“还是说你仗着她疼你跟蒋昀也，就认不清自己了？”
绮禾摇头。
“我看你得清楚一件事，老太太是爱屋及乌，你以为她喜欢你不是看在昀也的面子上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绮禾微微睁大眼睛，可她不愿意这样想。
最后把这一切都归咎于今天太过倒霉。
但凡有个人在这，蒋开宙也不会这样训她。
绮禾正难受之际，走廊那头有人影出现。
因为是余光，又被蒋开宙的身形挡去大半，绮禾微垂着脑袋，还未认出来人是谁。
蒋开宙对她说的话戛然而止，绮禾听到他话里的意想不到，“……你怎么回来了？”
“好久不见，叔叔。”
几个字，让绮禾睁大眼睛。
她抬起头看向来人，面上的惊讶还未抹去，“蒋……平清？”
蒋平清风尘仆仆，一看便是下了飞机就直接赶过来，可这并未影响到他的温润亲和，还是记忆里那副斯文温吞，好像天大的事都不会着急的样子。
蒋平清对于在这看到绮禾反而并不讶异，微笑着问好：“你也好久不见了。”
当着蒋开宙的面，绮禾没有表现得太多，甚至连话语都是点到即止。
饶是如此，蒋开宙的视线还是在绮禾脸上巡视过。
他本来是要离开的，眼下又多做停留。
蒋开宙和蒋平清说话，聊蒋平清的近况，聊奶奶的情况，绮禾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被隔离在外。
直到蒋平清说进去看看奶奶，蒋开宙顺势说有事要忙先走一步。
看着蒋平清走进病房，蒋开宙才坠下嘴角，警告绮禾注意分寸。
现在蒋平清回来了，于蒋开宙而言，无疑是在本就混乱的情况上，增加了一份麻烦。
绮禾明白他所想，照旧沉默全收。
蒋开宙走后绮禾拿出手机，把堆积的消息挨个回掉，全部处理完是二十分钟后的事，蒋平清也看完奶奶出来。
四目相对，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蒋平清主动说：“到旁边聊聊？”
绮禾点头。
跟他走到旁边的楼梯间。
带上门在，这里暂时成为可以单独聊天的地方。
“是因为奶奶，所以你回来了吗？”
“嗯，本来打算过几天回，没想到奶奶突然出了意外，所以提前了。”
不知为何，绮禾想到神神秘秘的程希文。
她突然想到问：“难道程希文约我和蒋昀也过几天去她家一趟，她还不肯说是为什么，是因为你回来吗？”
蒋平清是不清楚程希文怎样安排他们的。
“她是说我回来之后请我到她家里聚聚，不过她为什么还要瞒着你？”
这样绮禾就能想通了，“大概是想看你跟我，还有蒋昀也同时出现吧。”
蒋平清失笑，“真幼稚，她是小朋友吗？”
“不过你提前回来，算是打消了她的计划。”
楼梯间的窗户半开着，绮禾站在旁边，突然打了个喷嚏。
蒋平清伸手关窗，“对了，老五呢？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在这？”
“他在忙他的，处理完就会过来了吧。”
“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叔叔刚才对你有意见了？”
他什么也不知道，要解释起来不是三言两语的事。既然回来了，那么早晚也会知道，不差这一时半会。
绮禾说：“蒋叔叔不太满意我没有一直守着奶奶。”
蒋平清敏锐的觉察到不对的地方，“蒋叔叔？你不是跟着老五喊爸的吗？”
“其实，我跟蒋昀也已经离婚了。”
在蒋平清面前说出离婚的事，绮禾完全没有那么多心理负担。
只是她清楚，就算是蒋平清，也会不理解。
隔了好几秒的时间，蒋平清才从震惊中缓过神。
“为什么？”蒋平清对于海城的事，大部分都是从他家里人那听到的，但有关绮禾和蒋昀也离婚，他家里人也是未知的状态，所以这个消息再蒋平清听来无疑跨度非常大。
“我有听说之前你和老五之间有点问题，可是后面不是又好了吗？怎么会走到离婚这一步？”
绮禾觉得心累，她摇摇头。
蒋平清又说：“既然你现在不想提，那就不说了。改天你愿意说了，我随时可以听。”
他这句话音刚落下，楼梯间的门开了。
开门的是来找人的蒋昀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