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禾不确定蒋昀也有没有听到最后面那句。
他看上去安然无恙。
本来是要找绮禾，看到蒋平清在，蒋昀也也是意外。
“什么时候回来的？”
蒋平清带笑，“刚回来不久，一下飞机就过来了。”
蒋昀也点点头，转而看向绮禾，“看过奶奶了？”
“奶奶好像睡了还没醒。”
说着话，绮禾和蒋平清要从楼梯间出去，恰逢蒋平清手机响了，他便一个人留在里面。
绮禾出去，蒋昀也问她：“你来的时候，我爸是不是还在这？”
他显然是收到什么消息。
“嗯。”
“他又说你了？”
绮禾觉得避免不掉，“他知道了我们的事，少不了会说。”
蒋昀也当然最清楚自己父亲的脾性。
他的情绪始终不高，“我会再和他谈谈。”
“随便吧，除了在奶奶这，我和蒋叔叔也没多少能碰面的机会，而且他说来说去要表达的意思我都清楚。”
这话说得也不止是蒋开宙一个人，对于蒋昀也，何尝不是一样。
蒋昀也垂眸，“你刚刚在和大哥聊什么？”
绮禾知道他肯定会问，“没什么，就这么久没见随便聊聊。”
病房门开了，照顾老太太的阿姨出来，看到他俩在，正好让他们进去。
蒋平清打完电话也进了病房，他刚开始进来那会，人还没醒，他只问了问情况，这些老太太看见人，情绪肉眼可见的变得喜悦。
“这都多久没回来了，是不是我不生病，你还一直不打算回？”老太太作势抬手轻轻拍了蒋平清一下，眼眶，“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一下子跑那么远的地方，奶奶想见你一面都难。”
蒋平清顺从地听着，半开玩笑地说：“那这次我待到您看我烦了为止。”
蒋昀也也说：“距离产生美，要是大哥天天在您眼皮子底下晃，恐怕您早要把他赶走了。”
“你们两个加起来多大年纪了？还跟我一个老太婆说笑。”奶奶嘴上这么说，笑得越很高兴。
恐怕这时候是老太太最高兴的时候。
她疼蒋昀也，也同样喜爱蒋平清。
若说差距，就是绮禾也大概总结得出来，蒋昀也幼年丧母，父亲另娶，又是年纪最小的，老太太对他的疼爱自然会倾斜许多。
被两个兄弟惹得烦了，老太太伸手叫绮禾过去，又拉着她和蒋昀也说话。
蒋平清自觉地退到一边。
他听到绮禾亲口说离了婚，现在在老人家面前又表现得滴水不漏，他很快想明白绮禾和蒋昀也的意思。
老太太高兴，让三个人陪着自己吃过晚饭，又聊了聊天，坚持了许久才休息。
从病房出来，蒋昀也脸上的笑意撤下几分，问绮禾：“你怎么走？”
“我开的有车。”
“嗯，”蒋昀也看向蒋平清，“那你坐我的车？”
蒋平清点头，“好。”
在医院停车场，分别上了两辆车，绮禾的车在前面先走，蒋平清才问：“我听绮禾说，你们离婚了？所以她现在不住在绿宝园吗？”
蒋昀也扣上安全带，“她很早就搬出去了。”
“叔叔知道这件事吗？”
“刚知道。”
蒋平清回忆起刚见面时，蒋开宙似乎在和绮禾说些并不好的话。
他是个心思通透的人，轻易便捋清情况。
“奶奶那边，要暂时瞒着是吧？”
“嗯，她很喜欢绮禾，我怕告诉她，她会受刺激。”
蒋平清认同这个做法，“是应该这样。”
兄弟两人很久没见，上次还是蒋昀也和绮禾在一块后，蒋平清甚至没待到他们领证结婚。
两年过去，变化巨大。
“你和绮禾的事，挺突然的，可以说说是为什么吗？”
蒋昀也把车开出车位，视线在车前，注意力却未必这样集中。
他简单道：“没法说。”
“那算了。”
从地下停车场出去，阳光照进车里，蒋昀也微眯了下眼，“你这次打算回来待多久？”
“暂时还不清楚。”
毕竟很久没回，现在老太太还在住院，能留多久，还真不是他能决定的。
……
对于蒋平清的突然回来，每个人都是惊讶的。
这其中最没想到的是程希文。
她听说之后，打听到蒋平清在医院，立马找过去。
这天绮禾照旧也在，不过绮禾跟她没什么好说的，看了一眼，又继续陪老太太说话。
程希文把蒋平清拉到走廊上，又气又高兴，“平清哥，你提前回来为什么没有和我说一声啊？本来不是说好要等元旦后的吗？”
“奶奶住院，我当然要回来，哪还能等到元旦过后？”
“那你也不告诉我，我还等着过几天再迎接你回海城呢。”
她要做什么，蒋平清已经从绮禾那里听到了，所以他似笑非笑道：“打乱你的安排了是不是？”
程希文脸上一热，“什么安排？我就是想替你接风洗尘。现在好了，什么都没有了。”
“用不着那么客气。”
现在的确什么也没有了。
再说老太太这样，再搞什么接风宴也不像话。
程希文算盘落空，只能老老实实的。
两人说话间，绮禾出来，蒋平清见她背着包，问：“你要走了吗？”
“嗯，我跟奶奶说好了，我要去剧组一趟。”
回来之后信息接收的很快，蒋平清知道绮禾如今在做什么，于是点头，“你辛苦了……”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程希文忽然挽住他的手腕，“平清哥，你跟我进去和奶奶说话吧？”
“我……”
绮禾看穿程希文的意思，对蒋平清说：“那你们进去吧，我就先走了。”
全程都客客气气的平淡，饶是如此，程希文还是防备着。
等绮禾走后，蒋平清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臂，“多大了还来这一套？”
程希文依旧嘴硬，“什么啊？我什么也没说啊，想让你进去多跟奶奶说说话不行吗？”
蒋平清没拆穿她，兀自推门进去。
程希文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元旦这天，男女主演各有安排，绮禾拍完上午其他人的戏份，就给其他人一并放了假。
往年绮禾晚上都要去蒋家，离了婚，她好像除了回自己的住处无处可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