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过蒋昀也的意思，绮禾心中大概有数。
她没在蒋昀也面前表现出什么不对劲，跟之前差不多的状态，只是格外留意蒋昀也的动向。
在蒋昀也看来，绮禾这是变得更主动更黏人了。他当然受用，并且很投入。
直到几天后，蒋昀也接到电话，是那栋白色房子里的阿姨打给他的，说是需要他过去一趟。
蒋昀也想也没想地开车赶过去。
这条路这几年间他走过不少次，还是在他刻意低调的选择下，不过每一次叫他过来，几乎都是不太好的情况。
所以每次接完电话，他赶去的时候都会很着急。
这次也不例外。
像以往一样，蒋昀也停好车，步伐匆匆地走到门口去按门铃。
阿姨过来开门，面对他时，阿姨的神色不太自然，“你来了，禾苗在客厅呢。”
蒋昀也因为担心，把阿姨的不自然当成是担心和着急，没有细看，便走进去。
然而当他走进客厅，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时，他的所有表情都僵住。
坐在那的人当然不是禾苗那个两三岁的小孩，而是绮禾。
绮禾正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抬眼和蒋昀也对视上，表情很平静，但心里却是已经波涛汹涌。
蒋昀也更甚。
他甚至一时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
还是绮禾主动道：“是我让这位阿姨打电话让你来的。”
听着她的语气还算平静，蒋昀也总算找回冷静，“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上次，我跟你跟过来的。”
阿姨正好走过来，绮禾立刻问蒋昀也：“所以你现在会跟我解释清楚了吗？那个小女孩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你过来这边要悄悄的，还不肯告诉我实话？”
蒋昀也很是为难，只是眼前的状况，已经容不得他再装傻，否则后果想必会很严重。
他走过去，先问阿姨：“禾苗呢？”
“在楼上睡着。”
“你先上去看着，有情况我再叫你。”
阿姨点头应下。
对于绮禾的到来，她还是惶恐不安的，她知道的不多，所以不了解这个突然找到这里来的女人究竟是谁，又在打什么主意。
她的老板就是蒋昀也，蒋昀也从始至终都交代她，千万要保护好小禾苗。
现在……
阿姨很快从客厅离开。
楼下留给了绮禾和蒋昀也。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绮禾越来越着急，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抱歉，我瞒着你的原因很复杂。”
绮禾直直地望着他，“那你可以先告诉我，那个小女孩是什么人，刚才那个阿姨又是谁。”
蒋昀也闭了闭眼睛，心里乱成麻，走到这一步，他又不得不说。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绮禾的眼睛死死睁着，“你说。”
蒋昀也在说出口的一瞬间突然不敢直视绮禾，视线落到旁边，艰涩地说：“是之前你出事时，引产的那个孩子。”
好像有什么东西袭击了绮禾的脑门，让她整个人懵在原地，身体的各个零件都在这一刹那生锈，让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她这幅反应，蒋昀也在她面前半蹲下，拉过她的手，“我知道这个事情对你来说会有很大打击，但是我说了这事很复杂，当时我也以为那个孩子保不住了，结果在保温箱里住了很久，活了下来。”
那时候绮禾给他制造了那么大一个误会，又刚发生意外，他心里不是没有气的，何况绮禾做过手术陆陆续续昏迷了挺长一段时间，所以他第一时间隐瞒了那个孩子活下来的事情。
后面的事，也是基于这几年间两个人之间的误会，让蒋昀也觉得即便承认狠心，也瞒住了绮禾，不想让她知晓后带走孩子。
纵使蒋昀也很早就验过血型，知道的确是他的孩子，所以才更不希望告诉绮禾后，绮禾会带着孩子离开。毕竟出事前她一直在闹离婚，还说她爱的人从头到尾都是蒋平清。
在这种条件下，还有后面两人关系越来越糟糕的情况下，蒋昀也始终没有改变主意。
绮禾听着蒋昀也解释完，眼泪早早不自觉地掉下来，到这时候，她心里的惊喜大过了惊讶。
她无意识地抓紧了蒋昀也的手，“要不是我发现的话，你想一辈子不告诉我吗？”
“不是，我只是还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比较合适。”
蒋昀也担心，绮禾会怪他。
之前不说是因为两人关系不好，现在不说又会觉得好不容易和好，万一说了后绮禾怪他怎么办。
思来想去，蒋昀也本来还是打算先走一步看一步，没想到绮禾这么敏锐，不仅察觉到不对，还找到这里来。
蒋昀也认真地盯着绮禾的脸，不想错过她一丝一毫的反应，“你别生我的气。”
绮禾是挺生气的，可是蒋昀也的做法也不能说是错的。
她抽出手擦眼泪，“我当然会怪你，之前就不说了，最近因为调养身体我压力那么大，再加上医生说我不能再怀孕的时候，你都不打算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很焦虑。”
“知道，我都知道，对不起，是我的错。”蒋昀也握着她一只手，握紧了，低头亲了又亲，“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但是不能离开我。”
“那还算什么惩罚？”
绮禾深吸一口气，“算了，这事回头再说。”她的眼睛往楼梯的方向望，放缓了语速问：“你说她，我们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禾苗，”蒋昀也补充，“是个小名。”
“我……我想见她。”
上次来，绮禾没看清禾苗的脸，这次来又赶上禾苗在楼上睡觉。
蒋昀也说出真相后，绮禾迫不及待地想见见。
“好，我带你去楼上看她。”
这栋房子里绮禾来之后就观察过，很多地方都很细致地做了包裹，没有一处尖锐的地方，沙发是软的，地上铺着厚实柔软的地毯，沙发上和地毯上还散落着幼儿玩具。
装修和摆设都很温馨，完完全全是打造的一个给小朋友居住的环境。
绮禾踩到楼梯上，心跳忽然加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