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禾在楼下用完早餐，对着院子里的雨发呆，满目潮湿，雨声持续不断，听得人心烦。
anni过来找她，是其他人让她过来问绮禾，“小蒋总病得严重吗？要不要找医生，或者去医院啊？”
“早上那会在高烧，已经吃过药了。”绮禾有几分惆怅，“现在这情况也没法开车，再看看情况吧。”
“那要是有需要的尽管叫我们。”
婆婆听说蒋昀也发烧，单独煮了东西，让绮禾端上去。
绮禾回房间时，蒋昀也已经起床洗漱过，比清晨那会儿看起来状态好些，在喝水。
绮禾把食物放下，“婆婆给你准备的。”
“我正准备下去。”
“还是别了，楼下很冷。”
绮禾没穿昨天蒋昀也拿给她的外套，在楼下吹冷风吹得脸色发白。
蒋昀也握住她的手，让她还把昨天那件外套套上。
“太大了，我穿着不方便。”绮禾拒绝了。
蒋昀也吃了半碗，起身去行李箱里找，找了件尺码相对小点的毛衣，“把这件换上。”
绮禾刚想说不用，就打了个喷嚏。
她怕自己也感冒发烧，在蒋昀也等待的目光下，拿过他的毛衣，当他的面换上。
对她来说这衣服还是很大，她一边卷着袖子一边说：“小王他们说要去看看婆婆家里的线路，不知道是这片区域都停电了，还是只有婆婆这没电。”
这也说明，他们今晚说不定还要留在这。
蒋昀也始终倚在那看着她，“他们会修？”
“先看一看。”
把头发从衣领里拨出来，绮禾问：“你好点了吗？”
蒋昀也抬手触碰额头，“不清楚，你过来看看？”
不排除他有故意的成分在。
绮禾抿唇，拿着体温计，还是走过去。
她的手刚碰到蒋昀也的额头，便被他握住了。
“你可以不管我，不用跑上跑下。”
他这样说，绮禾何尝没有想过。
可她要是不做，其他人哪个能做这些？anni他们是员工，只是来工作的，婆婆和她的孙女更是没可能。
最起码她现在还没跟他离婚，而且他要是不好起来，多的只会是麻烦。
绮禾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让他量体温，“这种时候，也只有我做这些了。”
“你也可以让我自己来。”
“好，”绮禾点头，“那你就自己来吧。”
她说完要走，蒋昀也抱住她。
他的身影裹着她，干燥温热，绮禾穿着他的衣服，呼吸里全是他的味道，影响着她。
“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他侧首，嗅到绮禾发丝的浅香，很安宁平和。
绮禾假装不懂他话里更多的意思，“我觉得不好。”
她自顾自说：“被困在这有什么好的？”
可蒋昀也说得压根不是困在这的事。
绮禾推他，蒋昀也收紧手臂，闭上眼，“你能别这样吗？”
“你想要我哪样？”
“好好说话，别带情绪，我好像没招惹你。”
绮禾深吸一口气，“我被现在的情况影响了心情也不行吗？”
蒋昀也放开她，手却还搭在她的肩膀上，让她避无可避，迎接他的注视。
“你应该更后悔来给我送东西。”
绮禾移开眼，“是。”
她心里有些发急，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于是催促道：“你想说什么直说好吗？”
“别吵架了，我想以后像这两天一样相处。”
这话是他亲口说出来的，绮禾却不觉得哪里好。
相反的，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烧糊涂了。”
绮禾拿开他的手，这下脱离了他的触碰。
蒋昀也没勉强，但还是说：“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我告诉你，你现在这么想是因为没有其他人的存在，所以你觉得跟我这样在一块也不错。日后呢，你再遇到一个像林绯那样的，我又要被你抛弃，我没那么多精力陪你玩了。”
没有兜兜转转，没有逃避，绮禾把事实掰开揉碎摊到台面上来。
同时也打破她和蒋昀也之间那层薄薄的纱，直面问题。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蒋昀也沉声，“林绯的事已经结束了。”
“我只是觉得你一时没想明白。”
或许是被这一天一夜还算和谐的相处蒙蔽了，以为这样下去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他能抛下之前的事，绮禾做不到。
她的态度冷淡，意思决绝。
蒋昀也垂下手。
“是你先丢下我的，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些。”
绮禾说完，穿上外套离开房间。
楼下，蒋昀也的两个男下属正在穿雨衣，看到绮禾便问好，顺便道：“雨小了点，我们去看看电闸，小蒋总还好吗？”
绮禾往外看，天色比早上又黑了几度，像是凌晨，她的心绪也阴沉沉的。
“他好多了。你们注意安全。”
看手机上的实时新闻，台风下午过去，绮禾祈祷别有意外。不然她再面对蒋昀也，可要比之前还难受。
婆婆的孙女拿着作业出来，只看绮禾和anni在说话，她往楼梯上看一眼，走到anni身边。
“姐姐，能不能教我一下？”
她没具体喊谁，anni第一眼望向绮禾，那意思明显。
绮禾说：“你教她吧，我当年是艺术生，文化课应该没有你好。”
小姑娘便拉着anni去她房间。
又留下绮禾一人。
很快，那两个男同事回来，“我们简单修了下，看看有没有电。”
他伸手开灯，的确有电了。
绮禾松口气，“太好了，看来不是很严重。”
“那我们先上去了，有点工作还要处理。”
他们都有事要忙，绮禾的手机还搁在楼上，她要不想上去，只能一个人坐在楼下发呆。
但没多久，楼梯上传来脚步声，绮禾下意识望去，是蒋昀也下来。
无声对视一眼，蒋昀也去找阿婆。
他们说话的声音传出来，蒋昀也是问阿婆有没有新的灯泡，楼上那个昨晚跳闸好像烧坏了。
阿婆找了许久才找到一枚新的灯泡，蒋昀也又拿了梯子，从绮禾面前走过时，他停顿，“上来帮我。”
绮禾沉默地跟在后面。
梯子老旧，蒋昀也站在上面换灯泡，绮禾在下面扶着梯子。毕竟刚说成那样不久，绮禾东想西想，走神了。
蒋昀也下梯子时，梯子晃了下，绮禾猛地反应过来，扶住梯子，吓出一身冷汗，朝蒋昀也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