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风雨渐盛，窗户时不时晃动，咯咯作响。
绮禾拿手机照明，重新按下开关，灯依旧不亮，可能是因为台风影响了线路。
窗外更是一片漆黑。
门口照进另一束光线，蒋昀也上来了。
“应该是停电了。”蒋昀也照了照绮禾，“你还没洗澡？”
“嗯。”
绮禾关掉自己的手机，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电，回头连手机都没得用。
蒋昀也说：“浴室没人了，你现在过去吧。”
绮禾拿上用品，蒋昀也跟着她下楼，跟到浴室门口，他往里面打光，“你先洗，我去问婆婆有没有蜡烛，等会再过来接你。”
摸黑是很不方便，但条件在这，绮禾只得将就。
因为想着可能热水不够用，也没有电烧水，绮禾只简单清洗。
没一会门缝渗进来光，蒋昀也在外面问：“水还热吗？”
“热的。”
然后他没了声，但手机光线还在。
绮禾穿好衣服，打开浴室门，蒋昀也还在，他手里拿了蜡烛。
“我已经把其他蜡烛分给他们了，”他点上一根放在浴室门口，然后把手机递给绮禾，“你拿着上去，我洗个澡。”
绮禾回到他住的房间，桌子上摆着蜡烛和打火机，她点燃一根，关掉手机灯光。
床也铺好了，一米五的床，枕头和被子都是单人的。这么多人要用，已经很不错了，绮禾没得挑，爬到床里面睡下。
气温降了不少，床板很硬，被子里冷冷的。
绮禾蜷缩着身子，一点睡意也没有。
蒋昀也很快回来，他脱了外面的衣服，一靠近绮禾，绮禾感觉到一阵凉。
“没热水了吗？”
“不太够。”
绮禾碰到他的手背，很凉，起来把体温计和药都拿过来。
“量一下，等会还是再吃一顿药吧。”
蒋昀也照做。
他的发梢有些湿，在烛光的映照下倒是看不出脸色如何，温吞的闲适的，虽然外面狂风暴雨，绮禾还是感觉到此刻很宁静。
被蒋昀也的目光注视着，绮禾觉得要说点什么打破此刻的平和。
“婆婆她们休息了吗？”
“嗯。”
“那就好。”
绮禾打了个冷颤，蒋昀也把她按下去，“睡好，等下吃药我自己弄。”
被子不大，绮禾没法跟他拉开太大距离，相反还必须要挨着他，身侧才不至于漏风。
她也不想在这时候着凉。
蒋昀也量完体温，还是低烧，他又吃了顿药，吹灭蜡烛才躺下。
两人的身体相贴，绮禾感受到蒋昀也洗了凉水澡的体温很快缓过来，驱散些凉意。
她睁开眼，碰了蒋昀也一下，“明天是不是不太可能回去了？”
“目前看来是这样。”
绮禾叹气。
蒋昀也把她露在外面的手握住，放进被子里，“后悔来了？”
“现在这样被困在这里，当然后悔。”
“因为耽误你工作了？”
因为没有光，说话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更显清晰。
绮禾闭着眼也能想象到他正常说这些话的神情。
她实话实说，“阿择已经给我们放假了，但就算不耽误我工作，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休息时间，也并不想在这里度过。”
想了想，绮禾补充道：“要是阿择有空，我本来想让他来。”
蒋昀也强势地分开她的五指，手指相扣，“就这么不想跟我待在一起吗？”
绮禾突然没忍住笑了声。
“这话怎么会是你来问呢？”
蒋昀也用力握她的手。
他掌心的温度传递到绮禾这，绮禾轻轻道：“我们的关系实际上也没这么好，我不想无时无刻都在扮演，何况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她越说，蒋昀也的沉默持续得越久。
手却没有松动半分。
这样的氛围最耐得住磨，毫无遮掩，没有手机玩没法逃避，直白地面对着彼此，一分一秒都是焦灼。
房门突然被敲响，蒋昀也的一个下属在门口说话，临时收到点新的消息。
蒋昀也重新披上外套，走出房门去谈事。
房间里空下来，绮禾往被子里缩了缩，不想蒋昀也回来后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努力酝酿睡意。
蒋昀也许久没回来，伴着风雨声，绮禾陷入睡眠状态中。
等蒋昀也回房，看到床上隆起一团，他掀开被子躺下，顺带把绮禾揽到怀里。
陌生的环境，并不宽敞的床和被子，绮禾晚上并没有睡好，而且一旦翻身的幅度过大，被子就不够盖住。她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蒋昀也怀里，他体温还有些偏高，暖烘烘的，弄得她觉得热。
已经早上六点多。
绮禾艰难翻个身，去试他额头的温度，很烫，根本没退烧。
“蒋昀也？醒醒。”
他皱着眉，哑着声音回应她。
绮禾拿开他的手臂，起身下床，又给他量了量体温，比昨天都要高。
保温瓶里没有热水了，绮禾下楼洗漱，婆婆已经起来，在厨房忙碌，绮禾帮忙烧了瓶开水，又打了盆凉水，浸湿毛巾，给蒋昀也降温。
外面还在下雨，天色阴沉沉，房间里没有灯，也是昏暗的，让人分不清出几点钟。
绮禾用毛巾给蒋昀也的脸和脖子擦了几遍，水也差不多温了，她叫他起来吃药。
蒋昀也靠坐在床头，精神缺缺，唇也干燥，吃了药喝完一杯水，看上去才好些。
“要吃点东西吗？婆婆在准备早饭了。”
“不用忙了。”
蒋昀也拿过她手里的毛巾，自己擦了擦，“我好点会下去。”
主要是天气太遭，气温又低，绮禾担心他这样高烧下去会很麻烦。
绮禾：“可是看起来这些药作用不大。”
“我感觉还好，过会应该会好些。”
他的脸色还是浅浅的红，整个人的气场都低调温和很多，看起来不像是‘还好’。
见绮禾不语，蒋昀也拉过绮禾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绮禾，“等会你再来试一下。”
绮禾心口一麻，抽回手，“那我先下去了。”
她把他的手机搁在他手边，“我找了充电宝给你手机充电，有不少信息，你看着处理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