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街道位于城南一带，是出了名的红灯区。
案发的民房就位于吉祥街道一条老旧巷子的民房里，环境并不怎么好，住在这边的人大多数经济条件比较差。
而连环剖腹取婴案已经发生了七起，死者几乎全是生活在这种杂乱贫困的地方。
巷子周围拉起了警戒线，有警员看守着，不过依然挡不住好事的群众来看热闹，其中还有几个恨不得天下大乱的媒体记者。
沈辰和方绮言远远地就看见民房外面的情况，一个老妇人正哭天喊地，一个小女孩呆滞在一旁，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民房，似乎被吓坏了。
“现在什么情况？”
沈辰走近，问现场维护秩序的民警洪良。
“沈队。”
洪良是派出所的民警，接到报案后第一时间赶往封锁现场，对沈辰十分崇拜，“死者叫李招娣，29岁，平时自已住在这，她婆婆和女儿见她今天没过去吃饭，就过来找人，结果发现人死在自家客厅里。”
随后，他指着哭天喊地的老妇人和吓坏的小女孩，“她们就是死者的婆婆李春兰和十岁的女儿张盼娣，从我们到现场后，她就一直在哭，小女孩也一直呆滞地盯着民房，估计吓到了，什么也没问出来。”
沈辰点了点头：“辛苦了，我们先去看看现场。”
“沈队客气了。”
沈辰和方绮言走进民房。
民房很老旧，外墙周围爬满了青苔，只有一层楼。
进门就是客厅，环境逼仄且潮湿。
客厅中央，死者仰躺在地上，肚子被一条毛毯盖住，流了满地的鲜血已经凝固，而她的双眼瞪大，仿佛遭到什么惊吓似的。
法医白乔木已经抵达现场，并且进行了初步尸检。
沈辰走了过去，低声问道：“怎么样？”
“我帮死者测过肛温，估计死亡时间在凌晨三点到五点之间，死者双手被反绑，脸上和手臂均有不同程度的瘀伤，判断死前遭受过殴打，肚子被剖开，肚中婴儿不知所踪，初步推断死因是失血性休克。”
白乔木一身白大褂，手上戴着白手套，高挺的鼻梁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身材高挑，气质清冷。
沈辰问道：“作案手法能不能判断是否为模仿作案？”
“我只能回答你，大致相同。”
白乔木掀起毛毯，指着狰狞的伤口道：“不过这刀伤看起来，比前面七起更加干脆利落，也更专业。”
听言，沈辰环顾了一眼四周。
客厅北边有一扇木制的窗户，很容易就会被破开，可并没有毁坏痕迹。
门锁也完好，没有破门而入的迹象。
“门窗完好，三更半夜的，凶手是怎么进来的？”
沈辰思索片刻，问道：“这房子的钥匙一共几人有？问问这些人的不在场证明。”
张鹤领命而去。
一回头，沈辰看到方绮言正盯着被掀起来的那张毛毯。
“怎么了？”
“很奇怪。”
“嗯？奇怪什么。”
“一种违和感。”
“？？”
沈辰是满头问号，“几年不见，你更加神神叨叨了？”
“说什么呢！”
方绮言瞪了他一眼，解释道：“我是说，凶手很违和，他的行为和情绪是自相矛盾的。你看死者腹部，下刀干脆且从容，可结束后现场处理却很慌乱，正常来说，他都杀了那么多个人了，怎么还会慌乱呢？像是刻意制造线索给警方一样，还有……”
“在犯罪心理学上，凶手用东西盖住死者的伤口或者脸，是因为害怕或者愧疚，这种案件十有八九是熟人作案。”
沈辰恍然大悟。
现场确实很凌乱，凶器就这么扔在现场，但血迹却擦拭过。
而且，前面七起并没有给死者盖上毛毯。
这是唯一与其他案件不同的地方，也是最违和的地方。
很快，死者被裹上尸袋送回法医室，证物也收集完毕，现场勘察完成。
沈辰一声令下，迅速收队，留下派出所的民警保护好现场。
刑警大队的会议室里。
桌上摆放着关于连环剖腹案的资料与照片，堆积成山，组员们的脸上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沈辰看向白乔木，“你们发现了什么？”
白乔木起身，拿起一叠照片，然后走到分析用的白板面前，把照片用磁铁贴在白板上，“你们看看这几张照片，是前面七起受害者胸口的位置……”
众人依言看了过去，只见每个死者的胸口处都印着一个深蓝色的六角形标记。
“六角星？”
沈辰疑惑，“什么时候发现的？之前怎么没有？”
“不是没有，而是没发现，这是特殊药水印上去的，需要一定时间或者某种方式才能显现出来。”
白乔木耸了耸肩，“至于到底是时间问题，还是特殊条件问题，我们还在研究这药水成份。”
方绮言凑上前，仔细看了眼这些图案。
六角星就印在对应心脏的位置，对角整齐，大小一致，而且分为倒角和正角。
“是六芒星。”方绮言道。
众人满脸迷茫，“什么六芒星？”
“六芒星，又名‘恶魔之星’。”
方绮言道：“在基督教中，六芒星代表的是恶魔的符号，而且是双性符号，尖角向上代表男性，尖角向下代表女性。”
“性别符号么？”
沈辰叩了叩桌面，“难道是指代剖出来的婴儿性别？”
七起剖腹案中，虽然凶手刘嘉仁已经落网，但婴儿依旧不知去向。
虽然上头要求对连环杀人案进行结案，但婴儿失踪案仍在调查中，婴儿性别也还未明确。
“这暂时不知道。”
方绮言摇了摇头，对沈辰道：“或许我们可以去问问你们抓到的凶手。”
听言，沈辰想了想，“石成，你联系一下死者家属过来签字，全部尸体重新再进行一遍尸检。张鹤王初你们去调查一下死者的人际关系，产检医院，经手医生，越详细越好。高爽姜敏达，走访一下所有死者生活区域，调取案发前后的所有监控，如果这就是凶手留下的标记，那么凶手一定早就确认了下手目标，极有可能进行过踩点。”
“是。”所有人分头行动，各自忙活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