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把那些照片拿下来，对白乔木道：“白姐，麻烦你重新进行一遍详细的尸检，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
“行。”
白乔木点头。
就在此时，她的助手冷宿推门而入，“白姐，新死者身上也发现了六角星标记。”
“什么？”
白乔木清冷的玉脸染上几分惊讶。
方绮言问道：“不是说需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显示吗？这次怎么会那么快？”
“走，去看看。”沈辰道。
三人一同前往位于同一层楼的法医室。
法医室里，空调温度很低，李招娣的尸体就这么安静地躺在解剖台上，衣物已经被清理干净，盖着一张白布。
因为是刚发生的案件，还没来得及详细尸检。
“戴上口罩。”
白乔木叮嘱了一声，沈辰和方绮言连忙戴好口罩。
而白乔木也戴上口罩和白手套后，走过去掀起盖在李招娣尸体上的白布，露出了脸和胸口的位置。
面无人色的脸，瞪大的眼睛，以及身上早已干涸的血迹，看起来十分渗人和混乱。
混乱中，一枚深蓝色的六芒星印记极为显眼。
虽然不大，却显得很诡异。
“又是这个。”
沈辰眉头轻皱，凑上前仔细看了眼：“是印上去的吗？”
白乔木点了点头，“我们对比过，大小完全一致，应该是用模具沾药水印上去的。”
沈辰拿出照片对比，果然大小完全一致。
唯一不同的，就是倒角和正角的区别。
而且经过对比，第八起案件的六芒星与前面七起一样。
“也就是说，眼下有两个可能。”
“其一，刘嘉仁不是凶手，我们抓错了人，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其二，凶手是两个人，刘嘉仁有同伙，两人合力犯下前面七起案件，他入狱后，他的同伙单独作案，想借此证明刘嘉仁是清白的。”
方绮言道：“我觉得第二个可能更大，如果是这样，那么现场会出现违和感也就能解释了，因为第八起的凶手以前也是动手剖腹的人，而刘嘉仁则是负责清理现场的。”
说到这，方绮言又觉得不太对劲，“可如果这样，动手剖腹的人心理素质应该比清理现场的人更强才是，不应该杀人时都不慌，清理现场却慌了啊？这逻辑不对！”
“而且……”方绮言想了想，道：“而且凶手既然在每一个死者的胸口都印上这个印记，那么就代表着，他有严重的强迫症，这种人一般是个完美主义，是绝对不会出现现场那种慌乱情况的。”
听到这，沈辰有些无奈，“既然没有头绪，我们干脆去问问刘嘉仁好了。”
说完，两人就离开了法医室，准备前往云市监狱。
与此同时。
云市郊外某栋别墅内。
一个身穿家居服，年纪约莫35岁的英俊男子叼着雪茄坐在沙发上，神情阴翳。
“她也来了？”
“是的。”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毕恭毕敬地回答。
男人吞云吐雾，眉眼间是敛不去地哀愁，“她不该来的，一个沈辰就够麻烦了。”
“接下来怎么办？”
下属问。
男人沉吟片刻，弹了一下烟灰。
“通知下去，继续按计划办事，不过不准动沈辰和方绮言。”
“是……”
……
前往云市监狱的途中，方绮言一直沉默地在翻阅案件资料。
最终，她翻开了凶手刘嘉仁的个人信息。
刘嘉仁，男，32岁，已婚育有一女，好赌成性，完全不顾家中妻女。
根据他的口供，他是听说死婴能卖钱，所以动了心思。
最初，他只是去医院看看能不能捡漏，结果遭到医院驱赶，于是动了邪念。
方绮言黛眉轻挑，问道：“他应该是有同伙的。”
“怎么说？”沈辰反问。
按照口供记录，刘嘉仁坚决否认自已有同谋，把一切罪名全都揽下了。
而且，抓捕他的过程十分的戏剧性。
在第七起案发现场，他遗留了自已的物品，是一个印度佛牌。
一般来说，国内求佛牌一般都是去泰国，极少去印度的，所以因为印度佛牌的稀缺性，找到来源并不难。
也就顺藤摸瓜，抓捕了刘嘉仁。
而刘嘉仁被捕后，不知是觉得自已在劫难逃还是其他原因，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乖乖交代了全部的犯罪事实。
唯独对婴儿去向这一点，他闭口不言，死活不肯交代。
“一般来说，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要么具有反社会人格，要么罹患冷血精神病类特征，严重缺乏同理心。可刘嘉仁却是逃避型人格，他怯懦，自卑，为了逃避现实所带来的压力而选择赌博，又为了不对妻女负责干脆不回家，受教育程度低，思想简单容易受人操控，他不可能独立完成这么多起凶杀案，一定还有同谋。”
说到这，她又补充道：“当然，不排除他高智商，隐藏了自已的本性，毕竟这种变态罪犯在历史上也有很多。”
沈辰想了想，问道：“如果真的有同谋，那这个同谋就是杀害了李招娣的凶手对吗？”
“目前我是这样猜测的，但办案要讲究证据。”
方绮言道：“更何况，前面七起案件中，我也感受到了今天现场同样的违和感，不过前面七起与今日有些不同。”
“有何不同？”沈辰好奇。
“今天的现场是两个极端，杀人时从容冷静，清理现场时惊慌失措。不过以前的案件，则是杀人时有些紧张和慌乱，不过随着案件推进，一次比一次更冷静，不过相同的是，处理现场时一直都很害怕。”
沈辰懵了，“这有什么违和的？他心理素质越来越好了呗。”
“越来越好，那清理现场为何还要害怕？”
“害怕被发现？”
“也许，但杀人为何就不害怕？熟练了？”
“……”
沈辰回答不上来，只好挠了挠头，反问道：“那你认为呢？”
“要是两个人作案，就解释得通了。”
方绮言假设道：“动刀剖腹的是一个人，清理现场的是另一个人，而且还有第三个人。”
“？”
沈辰懵了，“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进修了？说话我都听不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