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面色一沉,“什么黑店?你可不要污蔑我们,好布就是这个价,您要是买不起,去别家就是,在某这里穷显摆个什么劲儿!”
店里的其他客人,也对王嬷嬷指指点点。
王嬷嬷被说的脸皮涨红。
在覃府,她就是何夫人的脸面,下人们都是捧着她的,谁敢给她甩脸?
她一时怒上心头,当即把布一丢,骂道:
“好叫你知道,我们家可是礼部侍郎府,还会买不起你家的布?没眼力见的东西!”
掌柜很会抓重点的想到:
堂堂礼部侍郎府,连这点钱都掏不出来?也太抠了吧!
“呃,要不某给你挑些便宜的?”
“我呸,就你们的布,我还看不上呢!”
王嬷嬷鼻孔出气,提起自己的大篮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人走远了,还能依稀听到她的声音:“等我们公子高中,有你们这些人后悔的!”
覃琼光偷笑,暗戳戳看了一出好戏。
覃府现在连匹好点的布都抠搜成这样,看来最近过的不怎么样嘛!
第二天一早,覃家来了客人。
正是万府尹亲自携礼,登门拜谢。
会客厅里,万府尹红着眼眶,躬身作揖,“昨日真是多谢娘子,要不是你提醒某,估计某的母亲就要一命呜呼了!”
说来真是好险,高大夫说,要是再晚上个一两天,就算是请太医来了,也无力回天。
当时他吓得腿都软了,现在都还后怕着呢!
“没什么,一句话的事儿。”覃琼光磕着瓜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想起昨天自己的做法,万府尹的老脸脸开始发红,“昨日某那样说你,现在想来,某真是有眼无珠啊。”
也是他打眼了,实在没想到这么个小姑娘竟然是个高手。
人不可貌相啊!
“对了,这是某的一点心意,请一定要收下!”万府尹诚恳的捧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红匣子。
覃琼光没有推拒,大方的接过。
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张张银票,粗略一数,估计有近千两。
看来是下了血本了。
覃琼光放下匣子,“问你个事儿,你们京兆府打算关温雨柔多久啊?”
“至少两个月,还罚了他们家三千两银子呢。”
万府尹一说起这个,就头疼得很。
这明明是该大理寺管的事,现在又落到他日渐稀疏的脑袋上,他心里苦啊!
“李辞死活不松口,圣人也有怪罪之意,温侍郎再求也没用,毕竟他女儿确实胆大包天,好在没有人受伤,圣人的意思是,给她点教训就是了。”
覃琼光笑眯眯的点头,脸上不见半点惋惜。
哈哈哈,把温雨柔那种心高气傲的女人关在牢里,肯定比杀了她还难受!
接下来几天,覃琼光一直都待在家里练习画符,袖袋里留下了不少存货。
时不时还和款冬玩玩射覆,锻炼自己的算卦能力。
酒楼方面,匠人在陆大牙的监督下,正有条不紊的修缮酒楼。
万一有缺的材料,陆大牙就去找守在那里的覃望春,再由覃望春负责从自家商队想办法解决。
因为不缺钱,又吃得好,匠人们干活的速度很快。
不出意外的话,四月份就能完工。
酒楼的三个厨娘,也经常来找覃琼光研究酒楼的菜式。
覃琼光挑剔的嘴,总能说出令她们茅塞顿开的意见,新菜式是一个接一个的被想出来。
因为最近在科举,金吾卫巡逻的更加频繁,京城的气氛有些紧张。
百姓们也总是能在街上看到大摇大摆的李辞。
凡是被他盯上的人,吓得连一口痰都不敢随便乱吐。
时间飞快的流逝,转眼就到三月廿十二这一天。
一大早,覃琼光一家四人都没有出门,整整齐齐的坐在厅堂里。
今天是覃逢去兵部演武场,参加武举初选的重要日子。
“阿爹加油!”覃琼光笑呵呵的,握拳打气。
“好!”覃逢穿着一袭利落的短打,信心十足的摸摸她的脑袋。
“表妹表妹,我今日带了好多瓜子呢,待会儿你看姑父比武就不会无聊了。”
高补玉兴冲冲的炫耀自己的大荷包,完全看不出看病时的沉静。
覃望春睡眼朦胧的摇晃羽扇,没有说话。
四人吃过早饭,坐上马车,去了兵部举行武举的场地。
马车跑的飞快,不过一会儿,覃琼光四人就到了地方。
这次武举很受圣人重视,哪怕只是个初选,也由瑞国公亲自主持。
武举初选的地方定在兵部校场,有重兵把守。
除了参加武举的人能进去之外,其余想要看热闹的百姓们只能在外面干瞪眼。
覃琼光等人也被拦在外面。
门外把守的金吾卫长枪一立,“快走,闲杂人等别在这儿挡道!”
不让人进?
覃琼光眼珠子滴溜溜的转,“那啥,阿爹,你先进去吧。”
覃逢无奈,扭头看了眼自家三个崽子,抬步进去。
高补玉在原地跺脚,“真是失策啊!没想到咱们居然进不去,亏了我带这么多瓜子来!”
“没事,正好回去补个觉。”覃望春优雅的打了个哈欠,对于进不进去十分无所谓。
“慌什么,你们跟我来,我有办法溜进去。”
覃琼光笑得贼兮兮的,她身上恰好有三张隐身符,待会儿贴上,然后偷偷从墙上翻过去不就行了。
多大点事啊!
就在覃琼光准备实施翻墙计划时,一道怯怯的嗓音从三人身后响起。
“那个…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进去。”
覃琼光转身。
一个身穿粉色衣裙的少女乖巧的站在旁边,圆溜溜的眼睛悄悄看她,好像还有些激动。
不得了,原来这次武举还有小娘子参加啊!
似是看出覃琼光的眼神里的惊讶,少女鼓了鼓腮帮子,“我是来看我阿爹的。”
看爹?
覃琼光三人疑惑,那又怎么样,他们也是来看爹的啊!
“…总之,你们在后面跟着我就是。”
少女偷偷瞄了眼覃琼光,低着头,小碎步走到大门前。
只见她掏出一个令牌后,刚才还软硬不吃的金吾卫就恭敬的打开门,请她入内。
她进去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门口,眼睛亮亮的望着他们。
覃琼光三人见状,对视一眼,果断跟上。
翻墙和走正门,傻子都知道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