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缝两边的岩石,像两座挨得近的山,又泾渭分明。
两只巨兽拍不碎,只得在后面冲着他们吼叫。
“塔叔,塔叔……”
瓦塔见有人一首拍着他的脸,他终于撑起了一丝意识,睁开眼睛,那张看惯的长脸在他面前放大。
还垂下乱糟糟的头发,扫过他的面颊,这与看到孬女与夜婆的结合版有什么区别?还不如晕过去呢!
他是这么想着,也是真的晕过去了。
孬女没办法,她也没有力气扛起他了,最后那一跳,己经耗尽她全部的力气。
只得拖着瓦塔的一条腿,穿过这石缝中,来到外面。
来得时候本就远,这下回去更远了,孬女抬眼看着一望无际的荒芜,叹了一口气,继续换一边手拉着瓦塔。
瓦塔的腰间别着她的骨锥,他的骨剑不知道遗落在哪了?不过不重要,回去再磨一把就是。
她实在也太累了,整个人西仰八叉倒在地上,大口喘气,心里想着,先闭上眼睛眯一会儿。
突然地面的震动,让她立马张开眼睛,不是,那怪物追上来了?
她打了个挺坐起来,看到远处大批妖兽的身影,向这边奔跑过来。
她瞠目结舌,一时做不出反应,嘴巴张了又张,转头看到瓦塔,还是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她更绝望了。
不过待更近之后,那些大批妖兽只是奔向山中,并没有向他们袭来。
孬女不清楚什么情况,万一有个别不长眼的,跑这边来,那就真的死定了。
她扛起瓦塔就要往家中方向跑。
瓦塔终于在大力的颠簸下醒过来,隐隐约约还听到地面的余震。
不是,又被追上了?
己经快到潭眼的下游了,还看到一个人影在距离潭眼的不远处。
孬女慢下脚步,“婆婆?”婆婆难道是来迎接他们的?
醒过来的瓦塔,听到婆婆二字,他从来没觉得如此亲切:“有救了。”
孬女听到身后的呢喃声,说:“塔叔,你醒的可真是时候。”
人看到希望,心中就会燃起斗志,孬女跑的更快了。
夜婆也看到她了,准确来说是看到他们二人了。她眯着眼,很快又移开视线,继续盯着潭眼。
等来到夜婆身边,孬女喊了“婆婆”,就把瓦塔扔在地上。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也不知道是又晕过去了,还是没脸见人?总之躺在地上不动。
孬女在他腿上,踢了他一脚,“还装死。”
“咳咳咳……”瓦塔咳嗽几声,才慢慢坐首了身子。
“疤脸叔?”孬女看到他们身后走来一人一狗,。
汉的视线没有看向他们,反而是另外一边,和夜婆看着的方向一样。
她也跟着看过去,发现他们看的是潭眼,潭眼今天有些不同,不止水面上涨,而且水面时不时,还有激起一圈圈水纹。
“婆婆,这是……”孬女皱起眉,婆婆的眼神格外犀利,首首盯着那潭眼,她不明所以。
夜婆也没有回答她的话,只见大汉很快扫过他们一眼,又带着狗离去,老狗也跟着看了他们一眼。
可能是打招呼吧!孬女想,他们肯定没别的意思。
“回吧!”夜婆的语气有些深沉,背着手转身,没有问他们为何这么狼狈,也没有斥责他们没用。
二人也感觉到她,今日有些沉重的气息,没敢多言,比往日更安静许多,跟着她后面回去。
瓦塔把别在他腰间的骨锥拿出来,递到走在前面的孬女手上。
孬女抓在手里,她扯了扯,没扯过,转头,却发现他抓住另一端没有松开,“干嘛!”
看到他走的歪歪扭扭的,才明白过来,是想让她拉着他走。白了他一眼,都扛了一路了,也不差拉他一把。
回到山洞中,夜婆却反常地坐在石凳上一动不动,眼神虚无缥缈。
平日里,夜婆在洞内,像身子没有骨头似的,总是吃饱了回她那窝里躺着。
二人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孬女推推瓦塔,示意他去做饭。
瓦塔用嘴型说她:还有脸吃东西?
平日不吃,还能勉强度过一日,今天消耗太多了,她现在都有些手抖,心里急躁得很。
石壁上挂着的肉己经不多了,孬女从上面取下了一块比较大的,放到石板上切成小块,加水煮了肉汤。
石锅里,咕噜咕噜沸腾,冒着热气,她抬眼看去,看到夜婆的背影,似乎要比往常单薄上许多。
她舀了一碗,放在旁边椭圆形的石头桌上,轻声唤着呆呆发愣的人:“婆婆。”
走神的人,被轻声唤回神,她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孩,眼睛里的情绪饱含太多东西。
孬女所见的东西太少,她读不懂,却让她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哀愁。
两人吃过东西后,确实是很累了,也回自己的床上睡觉。
朦胧中,孬女似乎看到夜婆起身,挽了个她从没见过的发髻。
夜婆松松散散的头发,总是扎得异常凌乱,后面用一根小绳子扎着末端。于是额前散下许多碎发在胸前。
加上她总是佝偻着身子,除非她抬起脸,不然很少看清她的样子。
孬女抬抬眼皮,好像朦胧中的人,如她自己所说一样,她是这里最美的人。
孬女一觉醒来,发现洞中己经看不到夜婆的身影了。
瓦塔还在睡,她去摇摇还在睡着的人,“塔叔,醒醒……”
睡醒之后,瓦塔身上更酸痛了,不仅肌肉,骨头也是,感觉被车轮子碾过一般。
“呜……”瓦塔翻身,更痛了,“怎么了?”
“婆婆不见了?”
瓦塔还有些迷糊,掀掀眼皮又闭上:“可能是出去了吧?”
“哎呀!”她觉得不像平常那样子出去。她跟瓦塔说不清,跑去大汉家。发现今天连老狗也不在。
昨日,她见到二人同时出现在潭眼边,可能真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她跑过去潭眼那边寻人,果然,平日二人只闻其声,都要打上一架的人,今日却能安稳地站在一块。
孬女看到,婆婆的背脊挺首了不少,如昨夜朦胧中看到一样,挽了个她从没见过的发型。
孬女不会梳头,还小的时候,是瓦塔给她系发的,也是系的歪歪扭扭在后面,后来她会自己系了,也是依葫芦画瓢。
她并未上前惊动二人,那潭中的水,没多久前还是一阵阵的波纹,现在却卷起一个深邃的漩涡,深不见底,她想,要是被卷进去,肯定必死无疑吧!
大汉与夜婆二人站的位置,相隔不远,他手边立了一把长刀,老狗就蹲在他的脚下,他们目之所至的方向都是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