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九窍通明破幻术
丹祖陵墓前的迷雾凝成苏婉儿的面容时，厉寒生右臂淡金鼎纹突然灼如烙铁。怀中柳如烟心口空腔处，九窍心的残根正与陵墓锁孔共鸣，每声心跳都在虚空荡出金色涟漪——涟漪所过处，现世如宣纸浸水般褪色，露出幻境下森森白骨！**
"寒生...看破虚妄..."苏婉儿消散前的余音在耳畔炸响。厉寒生灰白眼瞳的混沌漩涡逆旋，整座陵墓突然坍缩成丹炉形状。三百六十根青铜锁链自地脉破土而出，链头悬挂的竟是他与柳如烟历世轮回的残影！
"坎离为眼，震巽作瞳！"厉寒生咬破舌尖，精血在虚空画出破妄符。符光扫过锁链的刹那，柳如烟残影突然睁眼——那对眸子里流转的，分明是丹祖窥视万古的冷漠神光！
淡金鼎纹突然离体，在厉寒生背后凝成苏婉儿持剑的虚影。她剑锋轻挑，柳如烟心口残根暴涨成九窍通明树，树上每片金叶都映着段被篡改的记忆：初遇时的寒潭采药、外门试炼的生死相护...所有温情时刻皆被替换成饲魂仪式！
"破！"厉寒生徒手贯穿自己胸膛，挖出半颗混沌道胎。胎心跳动间，九窍树金叶尽数枯萎，露出隐藏其间的血色根须——每根须脉都连接着丹祖陵墓的禁制核心！
迷雾中突然伸出青铜巨掌，掌心睁开九百只姹女怨瞳。厉寒生右臂鼎纹化作金索缠住巨掌，灰白眼瞳顺着怨瞳视线逆流而上，竟在幻境夹层窥见骇人真相：所谓丹祖陵墓，实则是九百世轮回的饲魂鼎，每世鼎主皆是苏婉儿的转世身！
柳如烟突然在怀中痉挛，九窍树残根刺入厉寒生丹田。混沌道胎发出婴啼，淡金血液顺着根须倒灌入她心腔。当血液注满空腔的刹那，整片幻境如琉璃炸碎——陵墓穹顶显露出真实景象：九重天外悬浮着苏婉儿的冰棺，棺中伸出万千金线操控着下方棋局！
"该落子了。"冰棺中传来丹祖本体的道音。厉寒生足下棋盘突然活化，他与柳如烟皆成黑子，正被白子大军围剿。每颗白子都是他斩杀过的敌人，赵无涯、赤芍、南离长老...此刻皆裹挟着生前最深的怨毒复苏！
柳如烟睫毛轻颤，九窍通明树突然绽放金花。她指尖抚过厉寒生淡金化的右臂，声音带着双重回响："以情为刃..."混沌道胎应声炸开，胎血凝成苏婉儿临终前未完成的剑式——往生十九剑最后一式"斩轮回"！
剑气纵横间，棋盘上的白子尽数化作丹气。厉寒生踏着赵无涯魂核跃起，右臂鼎纹凝成弑天剑，剑锋所指正是冰棺与现世的连接点。丹祖终于显露真容：冰棺中哪有什么老者，分明是十六岁苏婉儿的尸身，眉心插着九百世积累的饲魂钉！
"你终于看清了..."棺中少女唇角渗血，"每世轮回，我都在等你斩断这诅咒。"她心口突然裂开，跳动的九窍心上缠满淡金根须——正是厉寒生这些年在柳如烟体内培育的混沌道胎！
暴雨般的记忆碎片灌入识海：第一世盲女剜心饲鼎，第二世姹女燃魂炼器...首到第九百世柳如烟被种下魅骨。每世临终前，苏婉儿都将残魂刻入弑天鼎纹，只为在今生化作斩向丹祖的利刃！
"借你道胎一用。"柳如烟突然吻上厉寒生染血的唇。九窍通明树轰然倒塌，混沌道胎顺着精血渡入她体内。当淡金纹路爬满她全身时，整座弑天鼎自厉寒生右臂剥离，鼎口倒悬将二人吞入——鼎内乾坤里，九百世轮回正在重演！
厉寒生灰白眼瞳淌出血泪，他看见每世轮回的终点：苏婉儿都故意露出破绽，引导当世鼎主发现丹祖阴谋。而在这一世，这个角色换成了柳如烟！
"该醒了。"九百个苏婉儿残魂齐声轻叹。厉寒生怀中人突然化作流光，与冰棺尸身融合。弑天鼎内壁浮现血色经文："破幻之法，在于斩己！"
淡金剑锋贯穿胸膛的刹那，幻境如潮水退去。真实陵墓显露眼前：哪里有什么恢弘地宫，不过是座插满饲魂钉的乱葬岗！柳如烟静静躺在中央石台，心口插着的正是苏婉儿前世的剜心剑。剑柄处青铜虎符完整无缺，符面赫然刻着厉寒生与柳如烟今生的生辰八字！
五更梆子响彻荒原时，厉寒生抱着尚有体温的柳如烟站起身。弑天鼎纹己尽数淡去，右臂伤口处萌发的淡金根须，正与剜心剑柄的虎符共鸣。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剑身浮现出最后一道幻境破解之法——以九窍通明树为引，重炼混沌道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