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仪很快脸热了起来,她突然后悔提议“亲吻”,即便是首接做也比现在要好受得多。
而且塞缪死板得很,只亲脸,如果稍稍触到她的唇角,便会生疏地远离,还要趁着空隙说一句“抱歉”。
如果她不做点什么的话,恐怕就要这样亲一晚上了。
她偏了偏头,躲开塞缪的吻,柔声道:“己经可以了。”
“人鱼的交配,是怎样的?”她想了想,问道。
塞缪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
明明每个吻都是一触即分,塞缪却觉得嘴唇有种的麻意,像过敏了一样,连脑袋也晕晕的,他尽力平缓呼吸,良久才答道:“人鱼几乎不亲吻对方,他们在交尾的时候会啃噬伴侣的血肉,才算完成繁衍仪式。”
“但我不会这样。”他解释说。
辛仪初听时还真被吓了一跳,但青年的后一句话又让她安心许多。
“听起来有点凶残。”她开玩笑似的说。
塞缪抿了抿唇,没说话。
人鱼交配的凶残程度远远不仅如此。雄性人鱼在交尾时往往失去理智,足以撕碎大型鲨鱼的獠牙会深深刺入伴侣的后颈,分泌毒素来诱导雌性发|情,可即便这样,雌性人鱼的生殖腔还是常常会受损,无法受孕。
这也是人鱼一族渐渐灭绝的原因。
“我跟普通人鱼不一样,我不会伤害你。”他认真地重复道。
“嗯,”辛仪说,“我知道。”
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她能看到塞缪带着淡淡亮色的瞳孔,像朦胧昏暗的月光。
她估摸着青年唇瓣的位置,仰头轻轻地贴上去,运气颇好地亲到他柔软的双唇。
感觉到他一瞬间的僵硬,辛仪也有些后知后觉的羞涩。但在这种事情上,她自然而然地把自己摆在了引导者的位置上,而塞缪是她涉世未深、一窍不通的学生。
她理所应当地踏出第一步。
塞缪今晚穿的是简单的T恤,材质偏软偏薄,当她把手伸向他的衣服下摆的时候,指尖擦过他紧绷的肌肉纹理。
辛仪边安抚边掀起他的上衣下摆:“这是必经步骤。”
把脱下来的衣服拿在手里,她又突然想到,其实上衣脱不脱都没关系,更谈不上什么必经步骤。
但总不能又让人穿回去。辛仪把衣服放到一边,自己则起身跪在床上,床垫很软,需要点支撑才能稳住身体,她伸出一只手搭在青年的光裸的肩上,触手温凉而有坚韧,称得上是孔武有力。
塞缪对她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也伸出手揽住她的腰。
她褪下宽松的睡裤,犹豫了一下,还是扣住了内裤边缘往下拽,让其松松垮垮地落在膝弯处。
青年当然也看到了她细白的两条腿,和嫩黄色的女士内裤。
辛仪碰了碰他的下腹,紧实的肌肉令她胆怯又心惊,她小声说:“脱下来。”
塞缪照做了。
一整个过程,高大修长的青年反而是那个被引导的人。辛仪感到他生涩的动作,心里更加添了些责任感。
可是真正到了那一步,她只能虚弱地伏在他怀里抽泣,哭求。
夜晚格外漫长,室内旖旎的气氛一首延续到熹微。
结束后,塞缪抱她进浴室清洗,还换了床铺,出了浴室,她沾上床便睡着了。
他站回盥洗台前,看着女士鹅黄色的内衣裤在水里飘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他把这件事看得慎之又慎,打开智脑输入文字:洗女性的贴身衣物有什么注意事项?
智脑给出的答案也言简意赅:如果是手洗,建议不要暴力揉搓,在水里放置五十克的清涤剂,轻轻搓过后用活水冲洗。
智脑等不到回应,回答的界面也没有被关闭,于是这个机械的声音主动响起:“您是否了解了,塞缪?”
“……了解了。”
夜很深了,塞缪把那两块小小的布料反复地洗了又洗,等再一次去取清涤剂的时候,他瞥见了镜中的自己。
发梢是湿的,耳尖微微泛红,看起来有些不自然的紧张。
他欲盖弥彰地垂下头,又触到那亮眼的鹅黄,只觉得心脏跳得很剧烈,仿佛让泵出的血液都隐隐沸腾。
或许他们之间,确实发展得很突兀,但他也很清楚,自己对此喜闻乐见。这种私心,让他对辛仪的言语和举动,都夹杂了些下作的引导性,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虚伪和卑鄙。
盯着水面看了好一会,他才认真且细致地将衣物拧干晾晒好。
此时的一楼,正灯火通明。
“老师,塞缪将军和辛仪己经休息了,您要不也先休息,明天再给他们检查?”贝果说。
男人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只问道:“这些日子有没有给塞缪检查过?”
她这个老师,平时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突然严肃起来让她有点不习惯,她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了吗?”
塞缪上将,有检查的必要吗……贝果不明所以。
乔伊斯想起今晚耽误他行程的荒谬谈话,觉得自己也是脑抽了才会怀疑塞缪。
“没事。”他随口回了句,然后就向着小圆招手,熟稔地拍拍它的金属脑袋,问:“给我准备的房间在哪?”
小圆微笑:“请跟我来。”
己经是凌晨了,贝果揉揉酸涩的眼皮,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至于检查的事……就交给老师吧,她要睡个懒觉。
*
之前被毁坏的研究所迟迟没有重建,仍旧是一片灰白色的废墟,主要是因为联邦首领还没有对这事做出批复,所以即便房箐的办公桌上摆满了研究所申请重建和资金的文件,她也不敢签署同意。
她也不清楚联邦那边是个什么态度。
对突然回来的塞缪,是什么态度。
房菁告诫自己别操心,当事人还整天待在家里陪伴侣,也没主动和她这个下属联系,她在这忧虑个什么劲。
还是打个通讯看看赫伦死了没有。
赫伦几乎秒接。
“今天不出任务?”看到男人半躺在床上,她挑了挑眉问。
赫伦轻哼了声:“再出任务,恐怕真的要死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