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玻璃蒙着一层薄雾，橙花香氛随着蒸腾的水汽弥漫开来。苏悦趿着兔子拖鞋扑到床上，珊瑚绒睡袍上的小熊耳朵蹭过丽姐膝头的剧本。“妈妈～”她拖长尾音钻进对方怀里，湿发在丽姐羊绒衫上洇出小块水痕，“明天真的要坐最早的航班走吗？”指尖卷着丽姐袖口的蕾丝花边绕圈，像幼猫用爪子拨弄毛线球，“我昨儿半夜梦见枕头底下窜出条花蛇，睁眼后摸出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吓得我以为道具组连零食都要‘绑架’！”
丽姐被逗得轻颤肩膀，抽出印着薰衣草花纹的面纸替她吸干发梢：“我们悦悦这是把‘无吉限’的脑洞开到梦里去了？”指尖触到后颈那圈明显的晒痕时，语气骤然软下来，指腹轻轻那处泛红的皮肤，“怎么像戴了个‘小麦色项链’？不是让你爸爸都盯着你补防晒吗？”苏悦闷声闷气地往她怀里缩，鼻尖蹭着她锁骨下方的珍珠项链：“湟爸爸一开始也举着小喷壶追着我跑，结果陈伯林哥哥突然喊‘人质惩罚环节开始’，吓得我把防晒喷雾当‘武器’扔出去了～”
“小糊涂蛋。”丽姐捏了捏她红通通的耳垂，从雕花床头柜里取出檀木梳妆盒，里面躺着瓶按压式身体乳，乳霜质地泛着淡淡的玫瑰光泽，“转过来，让妈妈看看‘荒岛公主’的皮肤有没有变粗糙。”苏悦乖乖跪坐在床尾凳上，透过妆镜看见丽姐半跪在地，专注地将乳霜推开在掌心，暖光勾勒出她微弯的睫毛。忽然伸手覆住那双温热的手，掌心贴着掌心轻轻摇晃：“妈妈不在的时候，黄泊叔叔讲冷笑话能把骆志翔哥哥冻到跳海，湟爸爸总把‘小心划伤’挂在嘴边，听得我都想替他报名‘老爹去哪儿’……”
“现在知道妈妈的‘碎碎念’是宝藏了？”丽姐故意用沾着乳霜的指尖点在她晒痕上，划出一小片莹润的光泽，“录之前是谁在电话里喊‘让我独自美丽！别派助理盯着我！’？”苏悦转身抱住她的腰，睡袍腰带蹭到未干的乳霜，在布料上晕开小块浅色印记：“那不一样呀！妈妈的唠叨是加了蜂蜜的牛奶，他们的唠叨是混了沙子的椰子汁——当然湟爸爸除外，他是热可可味的！”
海浪突然撞击着礁石，哗啦声透过落地窗闯进来，像在为这场母女密语伴奏。丽姐替她系好睡袍领口的蝴蝶结，指节刮过她鼻尖时带起点乳霜的甜香：“明早六点的航班，你只管睡你的美容觉。冰箱第三层有芒果冰沙，让小陈盯着你——”“不要！”苏悦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妈妈的手才是最好的‘暖宝宝’，比恒温毛巾还舒服。要不……再讲个‘咖啡奶茶’的故事？上次讲到‘笨丫头抱着垃圾桶哭’就没下文了！”
“小贪心鬼。”丽姐屈指弹了下她额头，却顺势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轻轻摇晃，“那是你五岁刚回来时的‘壮举——抱着空奶茶杯嚎啕大哭，边哭边喊‘妈妈！奶茶里有咖啡苦鬼！’，哭得家政阿姨以为你误食了清洁剂……”苏悦的抗议声混着笑声撞在丽姐心口，床头小夜灯将两人影子投在窗帘上，时而交叠时而分开，像极了退潮时沙滩与海浪的亲昵嬉戏。乳霜的玫瑰香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丽姐颈间若有似无的雪松香，苏悦闭眼前最后一眼，看见梳妆镜里倒映着的，是比任何海岛晚霞都温柔的灯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