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录制结束后空调出风口喷出的冷风裹着火锅热气，苏悦盯着漏勺里的毛肚发怔，素颜被蒸汽熏得泛红。湟垒的公筷突然伸来，在她碗里落下颗鱼丸："多吃点垫垫胃，省得以后饿到啃道具翅膀。"
"道具翅膀？"她咬着毛肚抬头，睫毛上还沾着未卸的白兔妆亮片。
骆志翔灌了口冰啤酒，猪爪子拍得桌面震响："黄泊说你要去演话剧！是不是真的？"玻璃杯底重重磕在木桌上，惊得汪逊的满脸问号。
"别听他乱讲——"苏悦慌忙摆手，却见黄泊用湿毛巾擦着头，眼神透着狡黠："试镜《森林秘境》的精灵姑娘，对吧？导演组的人都在传，说我们小白兔要进化成小精灵了。"
筷子突然打滑，鱼丸"扑通"掉进辣锅，在红汤里浮沉。苏悦盯着翻滚的气泡，指尖攥紧竹筷："是试镜了...但导演说我眼神太'综艺化'，不像卡通角色，不够'有层次'。"
"层次？"孙宏磊突然起身，在狭窄的过道里来了个霹雳舞滑步，皮鞋擦过地面发出刺啦声，"像我刚才那个360度旋转，前半段是愤怒，后半段是悲悯？"
"是要演出精灵的多面性。"湟垒用漏勺捞起她煮老的毛肚，放进新调的麻酱碗里，"比如被人类追捕时，眼里要有恐惧的泪光；守护魔法森林时，又要透出决绝的光——就像你在《无吉限》里，被道具蛇吓到尖叫，却还能笑着给大家递草莓大福。"
苏悦抬头，撞见他眼底的认真。想起某次录制时，她被突然掉落的布景板吓到发抖，正是湟垒用他宽大的手掌轻轻圈住她肩膀，低声说"别怕，是假的"。此刻他夹着毛肚的手顿了顿，又说："你的眼睛本来就会'说话'，只是需要学会让不同的情绪，像火锅里的食材一样，咕嘟咕嘟冒出来。"
"比如现在，你的眼神就写着'想把孙宏磊的霹雳舞鞋扔进辣锅'。"骆志翔突然指着她笑，啤酒瓶在灯光下映出她微恼的表情。
"才没有！"苏悦抄起餐巾纸团砸过去，却被湟垒用公筷轻巧挡下。汪逊趁机凑过来："精灵有没有翅膀？能不能带我们去后台参观？我保证不偷道具松果！"
"翅膀是仿生机械的，展开时有一米二宽。"提起角色，她眼神亮起来，指尖在桌面比划，"但导演说我的展翅动作太僵硬，像在做广播体操。"
"来，我教你！"孙宏磊突然站到椅子上，模仿鸟类振翅的滑稽模样，"首先，想象自己是只被蜜蜂追的鸽子——"
"是精灵，不是鸽子！"苏悦笑到呛咳，湟垒递来的酸梅汤刚好润了喉咙。她望着满桌狼藉，忽然抓住湟垒的手腕："爸爸...你说我能演好吗？"
他低头看她指尖的紧张，反手用指节轻敲她额头："当年你第一次背台词，连词都顺拐，现在不也能边躲蛇边啃苹果？"
骆志翔举着空酒瓶起哄："就是！我们悦悦可是能把'意外'变成'意趣'的人！"
火锅的热气模糊了玻璃窗，苏悦摸着耳垂上的发卡笑起来或许就像这锅翻滚的红汤，总要经历辣意与沸腾，才能熬出最浓郁的滋味。
"下季《无吉限》要是有'特工演话剧'特辑，我第一个报名。"黄泊晃着头，"让导演看看什么叫'层次'——比如我演一棵树，根须里藏着二十个任务卡。"
"那我要演反派！"孙宏磊重新坐回椅子，"专门破坏精灵森林的大魔王，最后被悦悦的眼泪感化！"
"才不会用眼泪感化你呢。"苏悦夹起那颗失而复得的鱼丸，"我会用精灵魔法，把你的霹雳舞鞋变成真的鸽子。"
众人的笑声混着火锅香飘出窗外，夜色中的蝉鸣忽然变得温柔。苏悦望着湟垒忽然明白：所谓"层次"，或许就是像现在这样，在脆弱时有人递来毛肚，在迷茫时有人陪你胡闹，然后带着这份烟火气，去演绎属于自己的星光。
"精灵悦悦，明天去排练室吗？"章逸兴不知何时发来消息。
她低头打字，指尖带着火锅的温度："去啊，还要带着草莓大福——给我的森林伙伴们。"
窗外的路灯拉长了众人的影子，苏悦咬下一口鱼丸，麻辣混着麻酱的香甜在舌尖炸开。原来成长从来不是单枪匹马的蜕变，而是带着一群人的爱与调侃，把每个"我不行"，都煮成"我可以"的沸腾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