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制结束后的海鲜排档浸润在清甜的椰子香里，湟垒“咔嗒”一声用啤酒罐磕开瓶盖时，孙宏磊举着手机笑得前仰后合：“老湟，快来看你在片场‘美人鱼’造型的路透——网友说该把你这造型永久加入海底世界门票套餐！”邻桌的骆志翔正咬着只油亮亮的烤虾，闻言首接喷着虾肉拍桌大笑：“还有人说您尾鳍拍打频率能当地震监测指标呢！”
湟垒抄起印有排档LOGO的餐巾纸就砸过去：“去去去！你们组‘皮皮虾吻痕’的热搜词条，裤头还在榜一挂着呢！”苏悦窝在藤编沙发里啃着椰子冻，目光忽然掠过角落独自喝酒的章逸兴。她眼珠一转，悄悄溜到后厨，打算给众人炮制个惊喜。
“哟，小公主这是去换装了？”汪逊叼着半根烤鱿鱼须调侃。湟垒刚要回头，就见竹帘“刷”地掀开——苏悦踩着细沙款步走来，银色亮片鱼尾裙裹住纤细脚踝，发间别着三枚泛着珍珠光泽的海星贝壳，碎钻在锁骨处铺成闪烁的银河。正低头喝酒的章逸兴猛地站起身，耳尖瞬间红透，连指尖都不自在地蜷了蜷。
“这才是正宗美人鱼！”孙宏磊吹了声响亮的口哨，“老湟你那造型叫‘海怪觉醒’，闺女这分明是‘亚特兰蒂斯在逃公主’！”湟垒喉咙里溢出两声闷笑，却故意挑眉作挑剔状：“这鱼尾裙哪儿借的？别是又偷拿你丽姐的演出服——”
“才不是！”苏悦原地转了个圈，尾鳍扫起细碎沙粒，在煤油灯下闪成金粉，“是海鲜排档阿婆的孙女，用贝壳跟我换的！逸兴哥哥也知道的，对吧，逸兴哥哥？”她忽然歪头看向呆立的章逸兴，后者慌忙抬手推眼镜，却把镜腿勾住了头发：“啊？啊……那个……”
“啊个鬼！”孙宏磊笑着戳他的额头，“人家问你裙子好不好看呢！”章逸兴的喉结剧烈滚动，眼前的苏悦被落日余晖镀成金箔，发梢别着的鸡蛋花还沾着咸涩的海风：“比……比椰林音乐节灯光师调的渐变色……还好看。”
“哟，咱们害羞绵羊终于开口了！”骆志翔撞了撞湟垒肩膀，后者正用纸巾包着烤虾，往苏悦盘子里堆：“吃你的虾，再乱说话就给你灌椰汁！”海风卷着排档的霓虹彩灯钻进窗缝，章逸兴忽然发现苏悦腕间还戴着下午在海滩捡贝壳串的手链，在煤油灯下泛着温润的珍珠光泽。他慌忙低头喝椰子水，却听见苏悦的笑声混着远处浪声飘过来：“逸兴哥哥，听说你今天做任务帮游客代拍了，明天要不要教你拍‘海螺特写’？我知道哪儿能捡到带彩虹纹的！”
玻璃杯底重重磕在木质桌面上，章逸兴看见自己映在杯中的脸，红得比湟垒那条荧光蓝鱼尾裤还要鲜亮。餐桌尽头的湟垒，正用烤虾钳敲着啤酒罐，眼神在两个年轻人之间来回扫动，活像只脖颈伸得老长、警惕护崽的老海龟。
“都吃完了？”他突然站起身，啤酒罐在指间转得飞快，“明天凌晨西点拍日出，谁迟到谁穿我的鱼尾裙——带荧光鳞粉的那条！”哄笑声中，苏悦假装整理餐巾纸，悄悄把一枚螺旋纹海螺塞进章逸兴掌心。远处的浪潮声里，某个关于贝壳光泽、暮色星光和未按下的快门声的秘密，正随着细腻的沙粒，缓缓沉入潮间带的细流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