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盯着湟垒的银色表链，突然想起章逸兴徽章边缘的锯齿——那形状与汪逊背包里的金属片分毫不差。通风口的齿轮声越来越急，逆转装置开始发出嗡鸣，水晶兰的花瓣正渗出幽蓝汁液。
“湟垒的表链和汪逊的金属牌能拼合！”她突然拽住章逸兴的衣袖，却在触到对方后颈痂痕时触电般缩回手——那痂痕边缘分明是道新鲜的激光灼痕，和实验室门禁的防护网纹路一模一样。
章逸兴突然按住她肩膀，掌心的徽章硌得她生疼：“听着，三小时前我黑进了他的表链系统。”他扯开衣领，露出藏在锁骨下方的微型屏幕，上面正跳动着汪逊手表的操作代码，“他们想通过植物释放‘傀儡花粉’，让人失去自主情绪。”
“那你的胎记……”
“伪造的。”他指尖划过痂痕，露出底下淡色的旧疤，“上周亲眼看见骆志翔给湟垒换表链，这俩才是一伙的。”对讲机里突然传来电流杂音，骆志翔的声音混着笑声刺出来：“可惜啊队长，逆转装置己经启动了。”
湟垒转身时，水晶兰的汁液正滴在他护腕的银色按钮上。苏悦猛地将忘忧草砸向装置缝隙，淡紫色花粉瞬间弥漫——那是章逸兴今早偷偷替换的改良品种。“这草能中和傀儡素！”他大喊着甩出徽章，锯齿精准勾住湟垒的表链接口，“悦悦，用笑靥花照紫外线！”
全息屏突然亮起，苏悦这才看清培养皿里的真正植物——被替换的笑靥花在紫外线下绽开荧光纹路，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彩虹。湟垒的表链“咔嗒”断开，掉出枚刻着“忧”字的芯片，而骆志翔不知何时己被锁在通风口旁，手里还攥着半支没来得及注射的紫色药剂。
“你们以为笑脸纹身是装饰？”骆志翔咬牙切齿，锁骨处的图案突然发出红光，“我们早就用情绪代码控制了所有……”话音未落，章逸兴的徽章己经抵住他后颈，某种冰凉的液体顺着皮肤渗进去。
“是纳米阻断剂。”章逸兴拾起地上的水晶兰，真正的花茎上系着血字纸条：“内鬼的‘笑’，都是代码。”他指向穹顶，原本收缩的藤蔓正托着三盆真花缓缓下降，笑靥花的香气里混着忘忧草的清甜，在应急灯下凝成一片温柔的雾。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实验室的警报声戛然而止。苏悦摸出兔子玩偶，摄像头里正播放着湟垒操作时的特写——他护腕下藏着道旧伤，形状竟和章逸兴的激光疤一模一样。
“他们是双胞胎？”她惊呼。章逸兴沉默着摘下徽章，背面刻着极小的“忧”字，却被新刻的“笑”字覆盖：“三年前的情绪实验，哥哥替我当了小白鼠。”他望向窗外，晨光正穿透穹顶，给每片花瓣镀上金边，“但真正的笑容，从来不是代码能模拟的。”
骆志翔突然剧烈颤抖，锁骨的纹身渐渐褪色成普通疤痕。湟垒靠着墙壁滑坐在地，盯着自己手腕上的表链苦笑：“原来……真的会疼。”苏悦将三盆植物抱到一起，笑靥花的花瓣轻轻蹭过忘忧草的叶片，水晶兰的露珠滴在土壤里，竟长出株带着彩虹色绒毛的新苗。
“这是……希望花？”章逸兴挑眉。苏悦点头，指尖抚过新苗：“用真心养出来的花，才能让人永远笑得出来。”远处传来人群的喧闹，是被解救的市民在阳光下奔跑，他们的笑容比全息屏里的任何数据都要明亮。
湟垒忽然伸手触碰新苗，叶片上的绒毛轻轻缠住他的指尖。苏悦看见他眼角有水光闪过，那是身为“情绪傀儡”的他，第一次流下真正的眼泪。
“原来人类的笑容……这么暖。”他轻声说。
晨光里，章逸兴将新刻的“笑”字徽章别在苏悦衣襟：“以后，换我们来守护这份温度。”女孩望着窗外盛开的花海，忽然想起纸条上未说完的话——内鬼不止一个，但真心也从不稀缺。
而那些在阴谋里绽放的花朵，终将成为照亮世界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