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辛如饥似渴地汲取着知识,解开了心中一个又一个谜团。
正沉浸在这融洽的氛围中,然而,突然屋外传来一阵嘈杂,打破了这份宁静与专注。
他微微前倾着身子,将头探出窗外:“家里遭贼了?”
“不太像。”
没想到那些声音越来越响亮,不久,听见一阵急促脚步声,一群人鱼贯而入,竟将自己团团包围了。
吉辛惊愕地看着周围这些装扮奇怪的人,心中涌起一阵不安。
正当迷惑时,却看见带着一个画着怪异涂面的“神婆”进到了屋里,着法袍,持法器,联想到那月圆夜恐怖的祭祀场景,吉辛不禁起了应激反应:“不要,不要抓我。”
“我儿乖啊,你且将书暂放一旁。”说罢,暂时遣散了教书先生。
“爹,您这是?”
“勿惧,让这个巫师再给你好好瞧瞧。”
“可是,我的伤己经好了啊。”吉辛不解。
“听话,须臾便好。此位乃殷都请来之巫医,医术甚高……”
虽然搞不清他们到底要干啥,但心想这些家人们总归不会伤害自己,于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跟随而去。
不一会儿,众人便来到王府的祭祀场,西周摆放着各种奇异的道具和祭品——他们燃起火把,将艾草、菖蒲等香草投入火中,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用以驱邪除秽。
数面铜镜被摆列于西周,镜光闪烁,用以反射一切邪祟。几头画着白纹的圣水牛,甚至还有几名捆绑着的奴隶孩童,不知作何用处。
吉辛听从命令躺在祭坛中央的一个垫子上,垫子柔软而舒适,但此刻他却无法放松下来,他的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周围,试图寻找一些线索,大脑不断思索着对策。
接着,他听到巫师开始念起咒语,那声音低沉而悠长,语调神秘而庄严,又以圣水挥洒西方,摇着青铜铃铛又唱又跳,与周围的舞蹈相互呼应。
吉辛并不稀罕这怪力乱神的表演,和神经病有什么区别?只是不知道这个仪式的目的是什么,心中充满了疑惑。
没想到仪式非常漫长,一搞就是大半天,让吉辛的恐惧渐渐减退——他静静地躺在垫子上,那奇特的节奏和旋律让人昏昏欲睡……
本想着配合一下就好,没想到却突然吃痛惊醒,起身睁眼一看,发现这巫师居然用柳条不断地抽打他。不一会,便听她不断指天跺脚高呼:
“公子兮,请归家焉。公子兮,请速回!”
那声音高亢而急切,每一次跺脚都充满了力量,仿佛要震碎地板。
然而吉辛听到这句话,心中这才猜了个大概,正和自己的担忧不谋而合。
或许是自己归来之后,不仅“忘了”家里所有人,而且行为举止过于成熟,过于“正常”了,特别是主动求学这事,在家人看来更加诡异。
虽然己经小心翼翼,但这小心思还是瞒不过侯爷,他不相信自己的儿子突然之间会有这么大的转变,这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不禁开始怀疑、担忧起来——
这回来的到底还是不是自家的孩子?
于是便不惜重金命人从殷都请来了巫师作法,试图驱逐“夺舍”之妖邪……
(注:夺舍,施术者为延续自身生命而施展的一种邪术,夺舍之时,施术者之灵魂强行侵入他人之躯,驱原主之灵魂,占其体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