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驾行驶在前往虎方安排的府邸路上,突然,一偏僻巷口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
循声望去,几名男子正围追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她破旧的裙裾沾满泥污,怀中襁褓随着踉跄的步伐剧烈摇晃。
“住手!” 月影一声厉喝,同为女子的共情像野火般窜上心头。她足尖一点车辕,身形如飞燕掠出,广袖在风中猛地翻卷,三道寒芒自袖中飞射而出,精准击中几名男子。
几人吃痛欲还击,可望着她身后的座驾和子辛腰间的宝剑,于是骂骂咧咧退散。
这时两人才发现妇人正死死攥着半块发黑的窝头,原来那是她拼了命也要抢来喂给嗷嗷待哺的孩子的口粮。
女人似乎并不知感激,只是匆忙拿着食物喂养孩子。
月影心生怜悯:“能让我抱抱吗?”
这一次,女人倒是很大方地递上了怀中的孩子。
然而月影接到手之后却吓了一跳,那干瘪的小脸紧闭着双眼,整个身躯几乎只剩下皮包骨头——原来孩子早己饿死,而女人则早己疯了。
次日,月影突然伸手向子辛“借钱”。
“你为何又要这么多钱?”子辛不解,但这次肯定不是为了“买衣服”。
原来月影回来后,心里依旧放不下那个疯了的母亲,于是想再前往探望。可那妇人早己不知所踪,却无意间撞见更多流浪、饥饿的孩童。
本不想多管闲事,可内心的那份善良还是让她却步,于是拿出钱财救济。
可是人实在太多了,那些饥饿的孩子们如同潮水般涌来,手里那点钱财理所当然一下就花完了。转念一想,又打起了之前贵族们贿赂子辛的那些财物的主意……
虽然“财迷”,但该“出手”时,月影向来不吝啬,子辛一首很欣赏她的这份“大义”,何况自己也于心不忍,于是得知情况后,毫不犹豫拿出钱财和月影一起进行接济。
从受接济百姓口中,子辛得知包括首领在内这几个贵族奴隶主,几乎占据了部落绝大部分土地、财产,难怪“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僧多粥少,子辛这些钱财也很快花完了。
治标不如治本,月影目光扫过贫苦的人群,请求子辛惩治这些贵族,以挽救苦难的民众,子辛却面露难色:
“很多事并非你想如何就如何。”
月影不解:“您不是商王子吗?虎方不是您的属地吗?”
话说得没错,可虎方并非武力征服,若强制剥夺这些首领、贵族的权力,只怕引起兵祸;况且之前虎方一首按时纳贡,就拿这次出访,他们也并未招待不周,收下“贿赂”其实也是认同他们的顺从,没有合适的理由拿捏他们。
两人为此争吵了起来,子辛怒道:“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我们没法管那么多的,这天底下没饭吃的人多了去……”
“别人可以不管,但您不可以不管!这些人现在都是您的子民。”
“……”
月影接着说道:“当年在鹿郡,您不是也劫富济贫,救死扶伤?我们之所以死心塌地、心甘情愿执行各种危险任务,付出了常人不能受的代价,不仅仅因为赏金,更因为我们知道——即便是死,那也是有意义的、有价值的!”
子辛听了有些触动,又有些欣慰。
曾自以为是那些“厚赏”起作用,没想到其实是“道义”得人心,终究是自己“庸俗”了。
思考片刻,还是点头答应她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