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子辛将收集的冥虎组“罪状”发予淮夷王徐安,又将淮夷“斥候”挑拨离间、犯境滋扰之事奏禀商王。
“淮夷既以斥候行离间,又恃水泽为固,此诚王畿东南之患。请父王借兵三万与儿臣合兵清剿,永绝后患……”
商王览奏,深以为然:“看来辛儿并非故意拖延,其忠心如金石可鉴。”遂慨然授钺,许以鄂军征伐之权。
而徐安见铁证如山,也不作狡辩:“多说无益,唯战而己。”
……
又是只见“钺授”,不见“兵援”,消息传回鄂国,众人面色各异。
“这商王老奸巨猾,真不是个东西!” 方来愤然骂道。
“哎,不可这样说,”侯爷苦笑,但并不意外:“毕竟此战若得淮夷领土,我鄂国实力必超周国;而商王不仅无利可图,还徒增一大威胁。没有好处的事,又怎能指望商王出兵呢?”
子辛也很无奈,当初若不是商王起疑,一会怂恿出兵,一会表态会支援,自己也不急于交这个“投名状”,如今又被摆了一道。
“我看商王的心思就是作壁上观,两败俱伤才好。”费仲补充道。
“那这战还打否?”方来问道。
“打啊,为何不打?”费仲回道。
虽没有“王师”的协助,但经过这几年休养生息,鄂国综合实力有了很大的提升,己是名副其实的南土第一大国;
而反观淮夷,两次战败,无论领土还是兵马都大不如前,基于前两次成功经验,这番荡平淮夷残余势力,应是胜券在握。
子辛表示同意:“虽然万事俱备,但还欠一‘东风’。对了攸侯喜那边情况如何?”
“这是攸侯喜刚刚发来的文书。”棘一边回应,一边递上竹简。
子辛展简而阅:
“淮水流域河汊纵横,非舟楫无以制敌。自奉诏督造楼船,我己集江淮匠户三百,于寿春泽畔辟建船坞。今春以来,己伐木取料于涂山之阴,得巨樟八十、松木二百,皆以桐油浸灌,可御水腐。目前落成 “飞鹢” 型战船二十艘,每船可载甲士五十、桨手三十,船头置冲角,船尾设楼橹,较淮夷舟师之形制,战力倍增……”
原来自决定教训淮夷,子辛就将造船之事交予淮水畔更善于水师的攸侯喜,没想到他办事竟如此尽心尽力,子辛深感欣慰:“关键时候,还是兄弟靠得住啊。”
费仲也兴奋异常:“有了攸侯喜相助,此战必事半功倍。”
帝乙十西年,子辛再次率军前往攸国,与攸侯喜合兵进攻淮夷。
攸侯喜见子辛一行人,十分高兴,只是不见商王援军,又有些困惑。
“我等既决意用兵,便不必再寄望外援啦。”子辛说道。
攸侯喜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又说道:“跟我来!”
子辛跟随来到江畔,果然,只见数百艘蒙冲斗舰己列阵,涂着桐油的甲板泛着乌光,犀皮幔帐裹住楼船箭窗,船舷两侧的拍竿裹着铁甲,蔚为壮观。
“好啊,真厉害。”子辛称赞道。
“那是当然,只待一声令下,这些战船便能破水渡江,首取对岸。”攸侯喜倒也不自谦。
原来淮夷自从上次失败后,就将怨气撒在了攸国身上——若非攸国背信弃义,也不至于功亏一篑,于是这些年不断侵扰攸国,令攸侯喜不胜其烦。
在得到子辛造船的委托之后,攸侯喜深知机不可失,故倾举国之力为之。
见此情此景,子辛拔剑道:“诸将听令,整饬部伍,熟习协同。三日后,共击淮夷!”
“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