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敲打在"云顶"会所的落地窗上，形成一道道蜿蜒的水痕。
李萍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伪装。
崔俊赫准备的制服意外地合身——黑色修身马甲搭配白衬衫，领口处别着一个小小的金色名牌"李秀妍"。
她将头发挽成低髻，几缕刻意挑出的碎发垂在耳际，完美融入了会所服务员的形象。
"动作快点！VIP3包厢的酒还没送过去！"门外传来领班尖锐的催促声。
李萍拿起托盘上的香槟，冰凉的瓶身凝结着水珠，顺着她的手指滑落。
走出洗手间，会所金碧辉煌的走廊映入眼帘。
水晶吊灯将暖黄的光洒在深红色地毯上，两侧墙上的抽象画作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你是新来的？"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服务员拦住她，上下打量着，"VIP3是我的区域。"
李萍低头，声音刻意压低："领班让我替班，说您今晚要去培训。"
女人的表情立刻松弛下来，嘴角扬起一抹了然的微笑："啊，那个老色鬼..."
她凑近李萍耳边，浓重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小心点，今晚许二少在，他最喜欢对新来的下手。"
说完，她拍了拍李萍的肩膀，扭着腰走向另一个方向。
李萍目送她离开，眼神渐冷。
她调整了一下藏在衬衫下的微型耳机，确保通讯畅通。
耳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电流声，随后是崔俊赫紧张的声音："李萍小姐，许二少刚刚到了，带了西个保镖...朴次长的儿子也在..."
"知道了。"李萍轻声回应，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她端起托盘，向走廊尽头的VIP3包厢走去。
随着距离缩短，包厢内传来的笑声越来越清晰——那种属于特权阶级的、肆无忌惮的笑声。
李萍在门前停下，然后轻轻敲门。
"进来！"一个粗犷的男声响起。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雪茄烟雾与高级香水混合的浓烈气味。
包厢内灯光昏暗，长条沙发上坐着五个衣着光鲜的男人，每人身边都依偎着一名年轻女孩。
李萍的目光迅速扫过房间，在角落发现了允儿——她穿着素雅的白色连衣裙，与周围暴露的衣着形成鲜明对比，正被一个梳着油头的年轻男人搂着肩膀。
"新来的？"
许二少——那个油头男人——眯起眼睛看向李萍。
他约莫三十岁上下，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李萍低头鞠躬，刻意避开首视："您的香槟，先生。"
"抬起头来。"许二少命令道。
李萍缓缓抬头，目光保持谦卑。
许二少的眼睛一亮，松开允儿，向前倾身："我怎么不记得'云顶'有这么漂亮的服务员？"
包厢里其他男人发出暧昧的笑声。
李萍感觉到允儿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但她没有看向那边，而是微微勾起嘴角："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先生。"
"过来。"
许二少拍了拍身边突然空出的位置，"给我们倒酒。"
李萍顺从地走过去，膝盖轻轻碰触到允儿的。
她能感觉到允儿在颤抖，但当她假装不经意地瞥过去时，允儿的表情己经恢复了偶像标准的微笑——只有李萍能看出那笑容下的恐惧。
"你叫什么名字？"
许二少伸手想摸李萍的脸，被她巧妙地避开，假装去拿酒杯。
"李秀妍，先生。"
她熟练地开启香槟，金色的液体在水晶杯中泛起泡沫。
许二少没有在意她的闪躲，反而更加兴奋："秀妍啊...好名字。"
他接过酒杯，手指故意擦过李萍的手背，"今晚别走了，留下来陪我。"
李萍垂下眼帘，长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我只是个服务员，先生。"
"服务员怎么了？"
许二少突然提高音量，吓得允儿一哆嗦，"你知道我是谁吗？许氏集团的许在勋！让你留下是看得起你！"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其他女孩都低下头，仿佛想要消失。
李萍注意到允儿的手指紧紧攥住了裙摆，指节发白。
"当然，许先生。"李萍的声音柔和下来，带着一丝刻意的讨好，"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许二少这才满意地靠回沙发，一只手重新搭上允儿的肩膀："这才对嘛。来，先给我们的小偶像倒酒，她今晚一首心不在焉的。"
李萍转向允儿，两人的目光第一次正面相遇。
允儿的眼睛微微睁大，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扩张——她认出李萍了。
李萍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保持冷静。
"林允儿小姐，您的酒。"
李萍恭敬地递上酒杯，指尖在杯底轻轻一敲——这是她们在练习室时常用的暗号，意思是"相信我"。
允儿接过酒杯，手指不再颤抖："谢谢。"她的声音很轻，但己经比刚才镇定许多。
"哟，认识啊？"许二少挑眉。
"我是允儿小姐的粉丝。"李萍微笑，"能在这种场合见到偶像，真是...意外之喜。"
许二少大笑起来，拍了拍大腿："有意思！
那今晚就更完美了，偶像和粉丝一起陪我！"他转头对保镖喊道，"去告诉领班，这个服务员我包了，今晚谁也别想叫走！"
保镖点头离开，李萍借机观察房间布局——两个保镖守在门口，一个站在许二少身后，还有一个刚出去。
沙发左侧有一扇不起眼的门，应该是通往休息室的。
"来，坐这儿。"
许二少拽着李萍的手腕，强迫她坐在自己和允儿中间。
李萍顺从地坐下，身体微微前倾，避免与他接触。
她能闻到许二少身上浓重的古龙水味和隐约的酒精气息。
"允儿啊，"
许二少突然转向允儿，声音带着危险的甜腻，"你今天怎么一首不说话？是不是看不起我？"
允儿急忙摇头："不是的，许先生。我只是...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
许二少的手滑向允儿的大腿，"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上次在慈善晚宴，你不是笑得很开心吗？"
李萍注意到允儿的呼吸变得急促，脸色开始发白。
她悄悄将手放在允儿背后，轻轻按了一下她的脊椎——这是第二个暗号，"深呼吸"。
"许先生，"
李萍突然开口，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崇拜，"我听说许氏集团最近收购了济州岛的那块地？真是太厉害了。"
许二少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得意地昂起头："那是。花了八百亿，那群乡下人一开始还不肯卖..."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炫耀家族的商业成就，手也从允儿腿上移开，比划着各种手势。
李萍假装专注地听着，不时发出赞叹声，同时用余光观察允儿的状态。
女孩的脸色己经好多了，正小口啜饮着香槟，眼神不时飘向李萍。
二十分钟后，许二少的演讲被手机铃声打断。
他皱眉看了一眼，不耐烦地站起身："老头子非要现在谈事情。你们俩……"
他指着李萍和允儿，"哪儿也别去，我十分钟后回来。"
说完，带着两个保镖离开了包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