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睁眼即地狱!天台边缘的重生
冰冷,刺骨。
不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是凛冽高空的风,带着铁锈和灰尘的气息,狠狠灌进林晚的鼻腔和喉咙。
她猛地睁开眼。
眩晕感如同巨锤砸中后脑,视野里一片模糊的重影。剧烈的风声在耳边呼啸,像无数怨鬼在尖啸。脚下……是空的!一种失重的、灵魂即将被抽离的极致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下意识地低头。
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几十层楼的高度,地面上火柴盒般的车辆、蚂蚁似的人影,扭曲地映入眼帘。冰冷的钢筋水泥森林在她脚下张开深渊巨口,等待着将她吞噬、碾碎!
这里是……公司顶楼天台?!
不!不可能!
她明明己经死了!被王老五那个畜生推下去,身体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骨头碎裂的剧痛,血液从身体里喷涌而出的温热粘腻感……那濒死的绝望和刻骨的恨意,如同烙印,深深刻在灵魂里!
“醒了?小娘皮,睡得挺香啊?”一个粗嘎、带着浓重烟酒气味的嗓音,如同生锈的锯子,在她头顶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戏谑。
林晚僵硬地、一寸寸地抬起头。
一张油腻、横肉虬结的大脸,几乎贴到了她的鼻尖。三角眼浑浊凶戾,咧开的嘴里一口黄黑交错的烂牙,喷出的恶臭气息几乎让她窒息。额角一道狰狞的刀疤,像蜈蚣一样爬进稀疏的头发里。
王老五!
这个化成灰她都认得的脸!就是这双沾满血腥的手,在不久前的“刚才”,狞笑着把她从这绝望的高度推了下去!
前世记忆如同被引爆的火山,裹挟着滔天的恨意和前世被欺骗、压榨、欺凌至死的所有屈辱与痛苦,瞬间冲垮了林晚的理智!
她想尖叫!想扑上去撕咬!想把眼前这张恶心的脸连同他背后的所有仇人,一起拖进地狱!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前世死亡前那零点一秒的极度恐惧感,与此刻身体悬空的、真实的濒死感,如同冰水混合着岩浆,在她混乱的脑海里轰然炸开!
重生!
这个荒诞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如同闪电劈开混沌!
她没死!或者说,她死了,但又回来了!回到了被推下天台前的……这一刻!
王老五那只蒲扇般的大手,正牢牢地攥着她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但也正是这力道,让她没有立刻坠落。他那张丑脸上,正挂着猫戏老鼠般的残忍笑容,三角眼里满是即将享受“猎物”垂死挣扎的兴奋。
“怎么?吓傻了?还是想着怎么求饶?”王老五嘿嘿笑着,另一只手慢悠悠地掏着耳朵,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完成的“艺术品”。“林晚,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躲了老子一个月,电话不接,人找不到,真当老子王老五是吃素的?今天这笔账,连本带利,老子亲自来收!就用你的命抵!”
他猛地收紧了手指,剧痛让林晚闷哼一声,身体因为他的拖拽又往外滑出了几寸!半个脚掌己经悬空!风更大了,吹得她单薄的身体像风中落叶般摇晃。
求生的本能和前世死亡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林晚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不…不要…王哥…求求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还上…” 她颤抖着声音哀求,带着哭腔,像极了前世那个懦弱无助、只会哭泣求饶的自己。这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反应。
王老五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感,他欣赏着林晚的恐惧,三角眼里闪烁着施虐的快意。“时间?老子给过你多少次时间了?嗯?你那小白脸男友呢?不是挺能耐吗?让他来救你啊!还有你那好闺蜜,不是整天穿金戴银吗?让她帮你还啊!”他啐了一口浓痰,落在林晚脚边。“呸!一群没卵用的东西!指望他们?下辈子吧!”
他狞笑着,手臂开始用力,作势就要把她往外推:“没钱还?那就下去跟阎王爷借吧!下辈子投个好胎!”
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林晚甚至能感觉到王老五手臂肌肉的发力!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瞬间,前世被推下时的剧痛、砸落地面的闷响、围观者的尖叫、还有李艳和赵明轩得知她死讯后假惺惺的眼泪下那掩饰不住的轻松……所有的画面、声音、恨意,如同高压电流,瞬间贯穿了林晚的西肢百骸!
不!
绝不能再死一次!
我要活下去!我要让这些畜生,血债血偿!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戾气,猛地压下了所有的恐惧和软弱!前世临死前那滔天的恨意,在这一刻彻底点燃,化作焚尽一切的复仇之火!
就在王老五即将发力把她推出去的刹那,林晚猛地抬起头!
那双刚刚还盛满恐惧和泪水的眼睛,此刻却像是淬了寒冰的利刃,首首刺向王老五!里面没有了哀求,没有了软弱,只剩下一种近乎疯狂的、令人心悸的冰冷和……一丝诡异的笑意?
王老五被这突如其来的眼神看得一愣,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地顿住了。这娘们……眼神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瘆人?像换了个人似的?
只见林晚被风刮得凌乱发丝后的苍白嘴唇,缓缓勾起一个极其扭曲、却又带着致命诱惑的弧度。
她的声音不再颤抖,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甚至有一丝……蛊惑?
“王哥,” 她盯着王老五那双因惊疑而微微放大的三角眼,一字一句,清晰地穿透呼啸的风声:
“推我下去,你除了手上多一条人命,能拿到一分钱吗?”
王老五眉头一皱,凶相毕露:“少他妈废话!老子就是要你死!”
“要我死,容易。” 林晚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那笑容在惨白的脸上显得无比诡异。“但王哥,你就不想知道……真正的‘金库’在哪里吗?”
“金库?” 王老五下意识地重复,攥着林晚胳膊的手,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一分。贪婪是他的本能,这两个字像钩子一样精准地钩住了他。
“对,金库。” 林晚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引人入胜的神秘感,如同恶魔的低语。“不是我这穷鬼身上那点毛毛雨。是真正的,埋在地下的,能让你王老五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金山银山。”
她看到王老五的瞳孔猛地一缩,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她知道,贪婪的鱼,上钩了。
“大哥,” 林晚迎着王老五惊疑不定又充满渴望的目光,轻轻吐出最后一句,如同在念动开启地狱之门的咒语:
“想不想知道……那金库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