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庄园的哥特式尖顶滑落，在彩绘玻璃窗上蜿蜒成血红色的溪流。
宴会厅内，T-Bone的惨叫声己经变成了微弱的呻吟，他蜷缩在波斯地毯上，身下洇开一片暗红。
"现在，"
李萍用鞋尖轻轻踢开T-Bone掉落的金牙，金属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让我们重新开始宴会。"
德里克·斯通突然冲向最近的出口，他那双价值两千美元的牛津鞋在打蜡地板上打滑。
守在门口的骷髅会成员甚至没抬眼，一记肘击就让他像破布娃娃般在地。
"我说了，"李萍从侍者托盘取过新的酒杯，殷红的液体在烛光下像融化的红宝石，"要么喝酒，要么流血。"
威廉姆斯松了松领结，喉结上下滚动。
他掏出手机时手指在颤抖，屏幕反射的蓝光映着他惨白的脸。"没信号？这不可能..."
他反复点击屏幕，汗水从鬓角滑落。
"五万美金的信号屏蔽器。"李萍抿了口酒，唇印留在杯沿像一道伤口，"专为各位准备的小礼物。"
角落里，经纪人丽莎·陈突然歇斯底里地笑起来，她的睫毛膏被泪水晕开，在脸上爬出黑色的轨迹。"你知道我认识多少议员吗？明天你就会在联邦监狱——"
枪声打断了她的威胁。丽莎尖叫着摸向突然灼热的耳垂——子弹精准地打飞了她价值连城的钻石耳坠。
"下一枪不会打偏。"
杰克吹散枪口的硝烟，他今天打了暗红色领结，像系了条凝固的血痕。
人群像被飓风扫过的麦田般矮了半截。
穿着高定礼服的女歌手跪坐在地，香槟浸透了她昂贵的裙摆；
戴着金丝眼镜的制作人正偷偷把袖口的药片塞进嘴里；
红蝎子帮派的纹身壮汉们反而最安静，他们比谁都清楚这种级别的武力意味着什么。
"敬泰妍。"李萍举起酒杯，水晶吊灯在她身后投下长长的阴影，"敬她遭受的每一杯强迫喝下的酒。"
威廉姆斯突然推开人群。
他西装前襟沾着T-Bone溅出的血，但声音出乎意料地稳定："我父亲是参议院司法委员会主席。"
他每说一个词就向前一步，"我叔叔掌管纽约南区检察官办公室。"
现在他离李萍只有三步远，"你动我一下，明天整个骷髅会都会被——"
李萍的笑声像冰锥刺破气球。
她打了个响指，投影幕布从天花板垂下。
画面里威廉姆斯正往昏迷的泰妍嘴里灌酒，他的笑声比画面更令人作呕："亚洲妞就是逊，三杯就倒了。"
"这段视频有十七个备份。"李萍用指甲敲击酒杯，叮叮声像催命的钟摆，"包括你去年在迈阿密派对上给未成年女孩下药的4K高清版。"
威廉姆斯像被抽了脊椎般踉跄后退，撞翻了香槟塔。
玻璃杯碎裂的声音中，李萍的声音格外清晰："现在，喝。"
她踢开脚边染血的弹壳，皮靴碾过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左边是苏格兰威士忌，右边是龙舌兰，每人十杯——就像你们逼泰妍喝的那样。"
"计时开始。"李萍按下腕表，骷髅头装饰的瞳孔迸出红光。
六个黑衣人同时拉开保险栓，"咔嗒"声在死寂的大厅里格外刺耳。
杰克拎着T-Bone的脏辫将人拖到角落，血痕在地面划出长长的暗红色轨迹。
"第一个选择权给威廉姆斯先生。"李萍用枪管挑起他的下巴，金属贴上他渗出的冷汗，"毕竟您父亲是...道德委员会主席？"
"五秒。"李萍的枪口转向制作人太阳穴，"西、三..."
威廉姆斯抓起最近的酒杯一饮而尽，酒精灼烧喉管的瞬间，墙上的巨幕突然亮起。
泰妍被按在沙发上灌酒的画面清晰得能看见她睫毛上的泪珠，背景音是威廉姆斯的大笑："亚洲妞就该学会服从！"
"第二杯。"李萍用枪管轻敲他颤抖的手腕，"这次要对着镜头喝。"
当第五杯龙舌兰灌下去时，威廉姆斯的定制西装前襟己经湿透。
他踉跄着撞到钢琴，弹出一串不和谐音。
德里克趁机摸向腰间，却发现自己那把镀金手枪不知何时到了李萍手里，此刻正抵在他两腿之间。
"专业点，斯通先生。"李萍将枪管缓缓上移，最后顶住他冒汗的眉心，"您给泰妍下药时用的可是GHB？"
她突然扣动扳机——空膛的"咔哒"声让德里克失禁，深色水渍在西裤裆部扩散。
丽莎·陈突然尖叫着抓起酒瓶砸向自己太阳穴。
杰克闪电般擒住她手腕，反剪到背后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啦"声。"想昏迷逃过惩罚？"
李萍捏住她下巴强迫抬头，"泰妍当时也试过，记得吗？"
巨幕切换到夜店监控，丽莎正往昏迷的泰妍嘴里灌伏特加，周围闪光灯亮如白昼。
到第八杯时，呕吐物的酸臭味弥漫整个大厅。
红蝎子帮派的纹身壮汉趴在地上干呕，蝎子图案随着肌肉抽搐活像要爬出来。
李萍踩住他后颈，靴跟精准压住脊椎某处，壮汉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她在惨叫声中提高音量，"还有两杯，先生们。"
威廉姆斯蜷缩在三角钢琴下方，精心打理的头发沾满秽物。
他试图用参议员父亲的名号做最后挣扎，却见李萍从伊万手中接过一叠文件。
"令尊上个月在多米尼加的'度假别墅'..."她翻动纸页，各种犯罪图片的复印件一闪而过，"你觉得《纽约时报》会开价多少？"
"求你，那些东西不能见报，我喝，我喝！"
当最后一位宾客灌完第十杯酒，李萍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她按下遥控器，所有出口"咔"地同时解锁。
但没人移动——三百个权贵像烂泥般瘫在地上，呕吐物和尿液混着T-Bone的血，在镶嵌着威尼斯玻璃的地面上汇成恶心的溪流。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三辆凯迪拉克碾过碎月驶离庄园时，李萍拨通电话："泰妍啊，欧尼给你买了冰淇淋..."
她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薄荷巧克力味，和练习生时期一样。"
远处传来警笛声，但己经与他们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