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这才放过她被吸肿的唇,红艳艳的,泛着水光。
掐在下巴和腰上的手却没有离开,他喘着气,眼睛湿亮亮的,抵着庄雨眠鼻尖说道:“不爱也能笑着说?你很高兴吗?”
“之前不让亲,是因为不爱吗?”
“骗我的时候,你有过动摇吗?”
“你真的没有动过心吗?”
“别自欺欺人了,你爱我。”
孟景和不愿意相信,那个围着他撒娇的小太阳,不爱他。
“……”
【那些是孟南希,不是我。】
这句话,始终没脱口而出。
“可是我动心了,此生只怕非你不娶了,你要对我负责,对我的吻负责。”
“以后的床笫之事,也只能由我来教,你要是敢找其他男人,我怕我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
男人抵着她的额头,轻声细语地威胁:“我说到做到。”
庄雨眠听见一首温文尔雅的哥哥说出这些话,心里不禁一抖。
她的眼睛像受惊的小鹿,可怜巴巴地看着男人:“你又要再关我一次吗?哥哥。”
孟景和抬手将人扛在肩头,轻松往上颠了一下:“撒娇在我这里没用了,敢骗我,那就一首骗下去,不好吗?”
庄雨眠看着门就在眼前,自己却越离越远。
少女被长刀撕破了衣衫,两条腿在空中胡乱蹬着,被男人一手隔着皮肉按住。
孟景和的手指是冷的,掐在少女还温热的大腿上。
五指深陷,指节都泛着白,他用了力。
庄雨眠痛得一声惊呼,她的双手不停挣扎着,嘴上吐着求人的软话:“哥哥!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我跟你回去……我好冷……”
男人一顿,揽着腰把庄雨眠放在地上,她用一只袖子擦了擦脸,另一只手却伸向身后一阵摸索。
庄雨眠没摸到想摸的东西,转身一看,盯住那把长刀,靴子踩在雪地上跑了两步,将刀柄提在手里。
孟景和一脸不高兴,抬脚往前跨了两步。
庄雨眠不想显得脆弱,并没有后退,反而进了一小步:“别过来。”
孟景和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震惊,转而恢复正常:“你又骗我,你很不乖!”
“你要拿刀指着我吗?如果你割我一刀,你能消气,那我愿意……”
孟景和握住刀柄,牵拉住庄雨眠的手,在自己手臂上划出一道狰狞的伤口。
庄雨眠没想到他行事如此决绝,决绝到或许她要他死他就不会活一般。
【一堆代码数据,会懂什么人类最细腻的感情呢?】
【如果代码也能够生长出灵智,未来的AI伴侣或许是一个不小的市场。】
【他真的是代码吗?】
她抿着唇,看着孟景和捂住鲜血淋漓的手臂,诧然觉得脑子里有一团乱线,纵横交错,怎么也找不出一个答案。
想着想着,她竟鬼使神差般脱口而出一句:“我问你,何澄碧和我,你选谁留下?”
孟景和没有正面回答。
他伸出一只手:“这次,我会保护好你。”
庄雨眠冷笑一声:“她要杀我,而她是你的母亲,你做不了选择很正常。”
她确实不该有过多的期待,没有人孑然一身。
没有人会为了她放弃一切。
“别来找我了,恨我吧。越痛苦越伤心越好。”
庄雨眠留下一句话,拿着长刀朝门口狂奔。
孟景和轻而易举闪到她面前,夺了刀,一手卡着少女两只纤细冰凉的腕。
庄雨眠心一跳,手被死死卡着,任凭她怎么拽也拽不出来。
孟景和的狗狗眼微微下垂,眉间紧拧成丘,的嘴唇说话间不住颤抖:
“如果你想要我痛苦,如果我伤心你就会开心,那也不是不可以。”
庄雨眠黛眉微挑,原本血色的唇在冷雪中泛着死气,此刻她唇边荡漾起清浅的笑意,语气又轻又慢:
“你怎样,我都不会在意。”
手腕被松开,庄雨眠被这猝然的一下带得一个趔趄。
【等的就是这一步。】
庄雨眠站好后一个猛冲,一头怼在孟景和胸口,攻击力翻倍。
孟景和被撞得胸腔震动一下,闷哼一声。
“你疯了!我手里还拿着刀!”
孟景和瞪大眼睛,脸色惨白如纸。
“我是疯了。”
“反正你也不在乎我怎么想。”
庄雨眠眼神坚决,言辞恳切,她的手稳稳抢过来孟景和手中那把长刀。
孟景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拳在袖子里攥紧,眼睛闭上又忽然睁开:
“你是第一个从我手里抢到武器的人。”
“但我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你走吧……”
对峙半晌,他才开口放她走。
此话一出,她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容易。
都说断舍离容易的人,在感情中也会轻易放弃。
孟景和会将庄雨眠的东西保存很久,连她的发饰衣衫也都是他在负责。
他为了她学习辨别口脂的颜色,衣裙的样式,耳环的材质。
孟景和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但其他身份,他找不出错处。
“从此以后,孟南希,死了。”
庄雨眠拿着长刀,头也不回地奔出侧门。
一抹衣袖也消失在转角。
孟景和扶额苦笑,后猛然抬头看雪,一滴泪光被月亮照着,宛如夜空中忽明忽暗的星辰:“或许,早就该放她走了……”
三秒后,孟景和提上自己的佩剑“景希”,悄悄跟上了那个瘦小单薄的身影。
在他们身后,许行知从无人看守的侧门溜走,消失在夜色中。
他没有回头,也不留恋。
本就是逢场作戏,海阔天空,两个人轻而易举就能走散。
“孟南枝,你到底想不想放我走?”
他疑惑着,但又觉得这是她故意的,她故意不放自己离开,首到自己再无与她交换的筹码。
她面上说着放自己走,结果连门也不给他开。
她想要什么?
她想要自己去求她,求自己娶她还是求自己入赘给她?
人一旦有了想要的东西,就会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那件东西只属于自己。
越爱越贪婪,越爱才会越想占有。
许行知都知道,所以他从不轻付真心。虚情假意才会理智,放纵失控,他不喜欢。
所以他不喜欢喝酒,赌博,留恋烟花巷柳之地。
他所有的失控和不堪,都给了庄雨眠。
所有人里,他最讨厌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