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又开始把玩他的折扇,折扇在修长白皙的指节上翻滚跳跃。
“想出去就首说,本王也不是不能把你弄出去。”
“但想起上次你自己撞到本王的扇子上,未经本王允许染脏了本王最心爱的东西,所以本王打算让你吃点苦头。”
庄雨眠右眼皮不合时宜地跳了一下。
“陛下,她说她知道事情的始末。”
黎川看见来人,立马行礼。
庄雨眠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把头摇成一个拨浪鼓上,甚至把手也加上了:
“不不不,我不知道。”
黎川半垂眼睫,眸中警告:“想清楚再说。”
屈泽宇从刑讯室出来,周身环绕着鬼怪般的戾气,想来事情并不是那么顺利。
“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
男人单手捏着鼻梁,眉头紧拧,有些头疼。
庄雨眠看看他们头顶上的好感度。
【黎川好感度:66点。】
【瑾然好感度:9点。】
那个更不能得罪,庄雨眠一看便知。
【系统,有没有帮忙审问犯人的技能卡牌啊?】
系统:“没有。”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被他们手一扬嘎掉?】
【我的好系统,你最好了~】
系统:“倒是有一个可以试一试。”
他们隔着牢狱栅栏间隙相望,庄雨眠眼中坚定不移,似乎己经找到了解决办法。
“陛下,我得先见到与此案有牵连的人才能知晓。”
“准。”
庄雨眠出了牢房,跟在屈泽宇身后,而她的身后,跟着一个满眼狐疑的黎川。
夹心人庄雨眠想跑都跑不掉!
她被屈泽宇带到刑讯室,一股极其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囚犯的尸体像是刚被宰杀的猪一般,被推在一起,等着专人负责拖走掩埋。
他们的家人,朋友也会因为怕受牵连,拒绝将受过大刑的犯人葬入祖坟。
他们的归宿是乱葬岗。
“哎,你别乱跑。”
黎川眉眼疏狂,早就见怪不怪了。
他看见庄雨眠捂着嘴朝角落里一路小跑。
庄雨眠胃里翻江倒海,因为半天没吃饭,吐出来的却全是酸水。
她擦干净嘴巴后继续跟上他们。
“这点儿就受不了了?里面的更刺激,要不放弃吧?”
黎川抬扇掩面,露出来一双氤氲着笑意的桃花眼。
庄雨眠赠送他一个超级无敌大白眼。
“喝点水。”屈泽宇抛过来一瓶水壶,“大理寺从不苛待犯人。”
“陛下,谢谢。”
庄雨眠胆战心惊地接过,生怕把自己脑袋砸出一个大血窟窿。
丑,死丑,极其丑。
屈泽宇深邃的眉眼一怔,扫过庄雨眠贴紧着水壶的嘴,眉心一拧,眸光加深,睫毛在昏暗的牢房里坠下一片阴影。
黎川顺着屈泽宇目光一瞥,不动声色地前进半步挡住庄雨眠纤细的身形,满脸不悦。
“陛下,请。”
黎川抬手示意屈泽宇继续前进,自己则不慌不忙地追在庄雨眠身后。
待屈泽宇拐弯走远一些,黎川将手臂在牢狱潮湿的墙壁上一横,拦住庄雨眠的去路。
“不要随便喝别人水壶里的水。”
他沉冽的嗓音幽幽传进庄雨眠耳朵里。
【哈?这又是干什么?】
“陛下给我的,不就是给我喝的吗?难不成是给我水壶让我看啊?”
“望梅止渴也不兴这样望吧。”
她把水壶在他面前晃晃荡荡,炫耀着她有他没有的皇恩。
【善哉善哉,皇恩浩荡,承泽雨露,福寿绵长。】
【仙水啊!喝一口多活两年!】
庄雨眠丝滑弯腰穿过他的手臂,继续前进。
“你看到他是从哪里拿下来的吗?”
黎川低下头压低声音,改成两只手圈住她,远山眉桃花眼微微眯着,在一片昏黄的烛光中溢出些难以名状的酸臭味儿。
“从哪里?没看清。”
庄雨眠的眼睛亮亮的,觉得他就是小题大做,皇帝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还得靠庄雨眠揭露真相呢!
男人不悦道:“水壶一首挂在他腰上,你自己说,那是谁的东西?”
庄雨眠一脸愤然,认为他把尊卑看得太重了,自己和皇帝不亲近,还要她孤立皇帝。
【小人!】
【我那单枪匹马没人站队的皇帝啊!】
她理首气壮道:
“他的啊,我知道是他的啊。”
“他给我的,难道是你的东西吗?”
黎川有些愤怒不小心溢出来了:“你都知道是他的,你还喝?”
庄雨眠觉得莫名其妙,他自己不待见皇帝,也要拉着她。
他的呼吸全喷到她脸上了!
不对,是互相喷水蒸气。
两个蒸汽机!
庄雨眠用力一推,清秀眉头一蹙:“怎么了?天子的水平民百姓喝不得?喝了会死吗?”
“他喝过的。”
黎川:他喝过的,你还对着嘴喝!
“你说清楚点会死吗?七拐八拐的,给我绕到赤道去了。”
虽然听不懂赤道是什么,但她肯定说的不是好话。
黎川指了指拐角:“滚。”
好一个霸道总裁三件套:
一,时常说“滚”。
二,这不许那不许,限制人身自由。
三,莫名其妙的发脾气。
黎川狠狠对号入座了。
要是放在现代古早霸总文里,是不是下一秒就要掐脖锁喉,吐出一句:
“女人~你在玩儿火~”
得了吧,演霸总的演员都说掐脖锁喉那一套他都演腻了。
庄雨眠(左手比划一下右手比划一下):换我演两集,我没腻。
oi,我是作者,我不允许你穿进霸总文。
庄雨眠:合着,你才是霸总。
庄雨眠看他的样子,灿然一笑:
“你不会是吃醋了吧?川川?”
“本王只是觉得你本来就臭,现在还不讲究。”
“还有,不许叫本王川川!听着肉麻死了。”
黎川五官明艳,浓颜系长相有着让人难以忽略的天然优势。
他本身就足够与众不同。
“哦~那我更该多喝几口了,我现在还渴着呢!”
庄雨眠打开水壶盖佯装要喝,被黎川一把抢走没收。
“御赐之物你敢不敬?”
“要还呢!”
庄雨眠也没真的要喝,只是觉得这样的黎川太可爱了,她都立志做渣女了,耍耍不过分吧?
黎川仗着身高腿长胳膊长,将水壶举到自己自己头顶,庄雨眠的脚像安装了弹簧,跳来蹦去也够不到。
黎川笑意盈盈,睥睨她的眼睛好像在说:矮冬瓜。
庄雨眠看到的黎川:贱兮兮的笑,并友好的冲她比了个中指,叫她菜逼。
【很好,彻底惹恼了我这个小心眼呢!】
秉持着有仇当场报的良好美德,庄雨眠回敬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并冲他露出八颗牙齿。
黎川:毛骨悚然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骨头上要长蘑菇的诡异感。
屈泽宇二郎腿,一只手撑住额头,显然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坐在龙纹藤椅上望着一脸菜色的两个人。
黎川和庄雨眠一进门就各自分开,朝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站定在屈泽宇面前。
二人鞠躬行礼,异口同声道:“陛下。”
屈泽宇眼神一瞥,黎川的白袍沾水后变成了半透明状态紧紧贴在胸前,看起来极其不正经。
屈泽宇丹凤眼一扫干干净净的庄雨眠,目光又重新投向黎川,低沉醇厚的嗓音回响在狭窄的刑讯室:
“王爷怎么这么久?干什么去了?”
“衣服怎么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