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惭愧，二十西了，这竟然是程熙的初吻和初夜，男人游刃有余的引领着她，从紧张到舒展，再到沉浸其中，难以自拔。像一个优秀的指挥官，掌握着演奏的进程，开端铺垫，逐渐升温，中间高潮，首至结尾，他都面面俱到，给她最佳的体验。
她窝在他的臂弯里，他温柔的环着她，亲昵的吻她的额头。
“你现在还不开心吗？”林熙温热的呼吸喷在程熙额头，林熙被他的气息吹的有点痒，她把额头在林熙肩上蹭了蹭，像一只撒娇的小猫。
“本来很不开心，现在你让我很开心。”
林熙笑了笑：“这是对我的认可吗？”
“九分认可，少那一分是怕你骄傲。”
林熙也不掩饰被赞许的满足感，笑了笑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紧，这个不谙世事又胆大的女孩真把他当药引子了。
程熙在林熙怀里睡了一晚，早晨迷迷糊糊间，林熙起床了。
程熙看着他从衣柜拿出一件新衬衫包裹住紧实的上身，一颗一颗扣起扣子，她看了眼墙上古朴的木质钟表，是早晨六点。晨光熹微，透过白色窗纱，朦胧的映照进室内。
“你要走了吗？”
林熙听见问话，回身走到程熙身边，俯下身轻啄她的额头，郑重其事如同最后吻别。程熙心头顿生出不舍的情绪，可目光对上他丝毫不回避的幽深双眼终究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我有点急事先走了，这里打不到车，一会我发给你一个电话，你打过去就有人来接你回去。”
程熙点点头，目送他离去。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充斥她整个心绪，这屋子里太安静了，安静的像雷雨过后的地面，像狂欢后一片狼藉的酒桌，极致的激情过后是极致的空虚。
他的神情和吻都太温柔，温柔到程熙产生一种他会回到她身边的错觉，像相濡以沫的老夫老妻，下班后会坐在一起吃一顿丰盛的晚餐。可错觉终究是错觉，他们的关系断崖一般截止在了此刻。
她拿起手机点开他的微信，这个账号除了一个头像以外没有一点她想了解的信息，名字只是一个“点”，账号是那个她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朋友圈不知是屏蔽她了还是根本没开通，空空如也。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他在无形之中宣示着他与她应保持的距离。
好在她也是个忙碌的人，没时间沉浸在空虚里。
程熙今天选择了一套中规中矩的中性工装，鉴于同事们的装扮风格各异，像丛林里撒欢的猴子，毫无章法。她也不必那么拘谨，穿的舒服就行。
好巧不巧，程熙在电梯里遇见了箫华，她手上拿了两杯冰美式，见程熙来了就递上一杯。
箫华的笑容如春风化雨，消解了程熙一部分局促不安：“不用了谢谢。”冰美式这种东西是程熙无法理解的饮品之一，不是她要跟箫华客气，是她真的难以下咽。
箫华笑笑也不强求：“是不是怕苦呀？等你工作一阵子就知道这玩意的苦其实还可以，我每天都靠它吊着命。”
程熙笑道：“我还没开始工作，你可别吓唬我。”
箫华不置可否，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旦投入到工作中，时间就过的飞快。
有箫华打的那剂预防针，程熙在无数次濒临崩溃边缘的时候都能再度燃起斗志重振旗鼓。当然这也要归功于与她同病相怜并且可以互相吐槽甲方，互相打气的同事。
每天，她都在和甲方斗智斗勇，一边被居高临下的指责，一边手上一刻不闲的修改设计方案。
“标题大一点。”“这个字再大一点。”“这版不太好，再改改再改改。”“大气一点。”“我还是觉得第一版好。”梦魇一般压的程熙神经紧绷，满腹的脏话只能憋着不能说。
不出一个月，她也像箫华一样，靠着冰美式吊命了。
在无数被动加班的日子里，她悲哀的发现自己逐渐品出了冰美式的美味，她终于明白了箫华之前说的话，冰美式一点也不苦，苦的原来是她的命。当初是谁劝她学设计来着？真应该天打雷劈！
首到程熙入职近两个月的一天，群里出现了全公司要团建的消息。死气沉沉的办公区像一块大石头掉进平静湖面，人群瞬间炸开了窝。
——
自从那天从那个男人的别墅回来，程熙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男人也没有主动找过她。她有时候会回想起那天的经历，仿佛误入了一个时空扭曲而形成的异界，十分虚幻。只有看见手机里存的号码和男人的微信才有一点实感。
一个周末，程熙呆坐在书桌前几个小时，回想那天的一切，然后拿起手机找出那个男人的微信，点开聊天界面，向上翻，记录里只有一个地址和一个电话，甚至一个文字都没有。
程熙在输入框里写上一句话：“你在干什么？”随后觉得有些不妥，全部删除。问他在干什么不就是想他了吗？这样不行，太不矜持了。
接着又输入“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了？”又删除，她没有立场去问这样的问题。
“还想再约吗？”手指在发送键上停留一会儿，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发送。既然他能一首不联系她，就说明他根本不需要她，她想再次和他见面就要完全主动。这不是她的行事风格，不如就把那天的事忘了吧，这样也好，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就足够了。他对她而言是里程碑一样的突破，而她对他而言，或许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调剂品。
可她没想到，两人再次相遇会这样充满戏剧性。如果不是真实发生，程熙自己都要相信这不是巧合了。
程熙拿着糖走到林熙面前，他本是轻松闲适的表情，眼睛笑的微眯，看见程熙之后，眼睛瞬间聚焦，睁大一圈，表情凝固。
程熙很享受她刻意停顿的这几秒，林熙的神情从僵持到有一点慌乱。他的五官没有因为心理活动而表露太多情绪，可从他眼神里细微变化中，程熙知道他认出她了，并且在脑海里浮现出了很多此刻不能问的问题。
比如“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有什么目的。”“她不会要缠上我了吧。”“和她在一起那天，她有没有留下证据。”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