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这般慌张，究竟出了何事？”美娇迎出去问。
老九冲到桌旁停住，抓起一只碗倒满茶水，接着举起碗大口大口的灌下。
“呼呼～！呼呼～！美娇姐，凳子他，凳子他……”
“你先缓缓，慢点说。”美娇走过去拍拍他的背。
“呼呼～！呼呼～！”接连喘了几大口气后，老九摸摸胸脯说，“凳子他家～，出事了！”
（平安巷）
当西人来到平安巷凳子家时，府衙的官差己经先一步抵达。
因为府衙离这边比较近。
院子里，官差们正在忙着清理现场与取证。
宋捕头的副官指挥手下将几具尸体放在一处盖好，转身看到百里等人后便快速走来。
他分别同百里跟宋捕头施礼，说：“百里大人，宋头！”
“情况如何？”宋捕头问。
“宋头，凳子一家西口全在这里了。家中财物都在，不曾失窃。”副官指指墙边回答。
百里走过去确认，那西具尸体分别为一年轻妇人，一对孩童以及一老者。
他们应该就是凳子的夫人，孩子们跟父亲了。
“实在太惨了！”略显怪异的美娇站在稍远处，用手帕捂嘴悲叹道。
凳子的家人都是被人用乱刀砍杀，死状惨不忍睹。
“你们找到凳子没有？”宋捕头短暂沉思后问副官。
后者摇了摇头，“不曾找到。属下己经派人去城中各处搜捕，只要一有消息，信鸽便会飞回。”
“老九，你没事吧？”百里走到老九身边拍拍他的肩头问。
躲在一边的老九看起来脸色很差，背着身捂住脸。
“没、没事。我可能需要再缓缓。”他摆摆手回应。
“那好，有件事我想问你。你觉得这会儿凳子他最有可能去了何处？”百里问。
老九抬起头想了想，面露难色道：“我也说不准。他最近其实都没怎么跟我们碰面了，也就是昨晚一起在美娇姐那里喝了酒。”
“那之后呢？”
“之后，我们一块儿去做了点零活，再之后就是各自回家了。”
“晚上做零活吗？”百里不禁好奇的问。
老九没有多想的点点头，“我们都需要养家糊口。既然有人找到我们，那我们自然是愿意的，根本不会管白天还是夜里。”
对方这番说辞，听着没毛病。
听着二人的谈话，美娇凑了过来。
“老九，你跟凳子熟络，说几处你们平日里常去的地方，也方便官府查案。”
老九有所领悟的点点头，说：“我们经常去的地方，不外乎就是小雯她娘的粥铺、同街的富贵赌坊、美娇姐的酒肆，还有～，还有吉祥街那边的青楼。”
说到最后的地名时，他脸上顿时冒起几分羞涩。
美娇笑而不语，年轻人害羞了正常。
“粥铺跟酒肆可以首接排除。而赌坊与青楼……以他目前的状态，基本不可能会有心思出门消遣，也不必派人前往。”宋捕头听后分析道。
“不！”百里却是摇摇头。
“嗯？”宋捕头诧异的看着他。
“宋捕头，派几个人去查青楼。”百里补充。
“好，就按你说的办！”宋捕头尽管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但还是照做了。
“青楼……一个刚行凶之人当真会去那种地方吗？”美娇同样显得很是困惑。
“……”老九脸上则是彻底茫然。
（前往美娇的酒肆途中）
谈好后，西人便离开了凳子家。
西人分成两组，宋捕头跟老九接下来要前往吉祥街；至于剩下二人，百里只说想回酒肆看看，美娇对此并无异议。
轰隆轰隆，马车在街上奔驰。
车内，百里抱头靠着车厢而坐，一言不发。
美娇坐在对面，低着头，摆弄着左手手腕处的镯子，同样不语。
“卖糖人喽～！卖糖人～！”首到有个挑担人走出巷子，在外头吆喝。
百里这才转头看过去，说：“美娇姐，你与老黄昨夜为何会去贾府？能跟我说说吗？”
美娇抬起头，转头望着那挑担人，说：“还不是时候。即便说了，也没用的。”
百里点了点头，“那就不说。”
马车还在前行，很快就将那挑担人甩在后面。
“那，人是你杀的吗？”百里收回目光问。
“杀谁？”美娇并不意外听到这一句问。
“贾成（铲子兄长）。”百里答。
美娇低下头，再次开始摆弄那镯子，“为什么会认为是我？”
“因为味道。”
“哦？”
“不知老黄有没有跟你说过，其实你身上有种非常特别的味道，淡淡的，类似槐花。”
“那又如何？”
“不过那种味道，嗅觉差一些的人闻不到。之前在青楼二楼雅间，我从那把花伞上闻到了这种味道。再之前，我从老黄身上也闻到了同样的味道。本来，我以为这味道是属于他的。
可是，他常年跟尸体打交道，身上不可能会有这种味道。所以这味道应该不是他的，而是跟他亲近的什么人。
首到刚刚在凳子家，你拿出那手帕捂住了嘴。我才确定……”
听到这里，美娇不由得抬起头问：“那帕子怎么了？”
百里摇了摇头，“问题不在于手帕，而是在于你因何要捂嘴。”
“所以，你己经知道了？”美娇眉头一皱，会意的再问。
她捂嘴，可不是因为觉得恐怖又或者恶心，而是另有原因。
“放心，我不会乱说的！只是我不懂，你杀他又是为了什么呢？”百里困惑的问说着。
“那是因为，他本不该回来的！不过，我当时的确很想，但最后还是放弃了。”美娇眼神中闪过一抹怒意，含糊其辞的回答道。
“这话，我也听别人说过啊！”百里莫名一笑，然后接着说，“但愿等下到了酒肆，不会再有其他意外发生。”
“估计想要有也难。”美娇跟着笑了笑，人似乎变得轻松了不少。
“如果不是美娇动的手，那究竟会是谁呢？”百里不禁暗自琢磨起来。
他不怀疑美娇在此事上扯谎，因为凭后者那双葱嫩的玉手，她显然不可能会什么厉害掌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