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包子免费喝粥这一套组合拳十分好用。
新的一周,店里的客人并不见少,反倒是越发热闹。
李爱秋忙得团团转,不是在给人拿包子盛粥,就是在收拾碗筷擦桌子。
但一点不觉得累。
客人越多钱越多,饭桌上的伙食也越来越好。
再说了,也就早晨忙这不到俩小时。
忙活完还能再回去睡个回笼觉呢。
她想着等回头跟国美出去,去百货公司逛逛。
佩兰先把这月的工资支给了她们。
国美手里头有点钱,想着去买点东西。
毕竟来省城略有些匆忙。
有了自己的小房间,总是想着捯饬下。
年轻女孩嘛,爱美之心还是有的。
李爱秋也想去看看,她还没逛过大百货公司呢。
但这种好心情,在无意看到陈新华后,烟消云散!
城里来的知青一大波,陆陆续续来了走。
陈新华不同,人家是插队,他是下放。
走都没得走。
后来说是家里平反了,但他己经结了婚。
户口落在了村里,走也走不了了。
首到恢复高考,他考上大学,总算恢复了城里人的身份。
只不过良心这东西,也彻底丢了个干净。
李爱秋心想,只要你敢来,我就把你打出去。
绝对不会再让你靠近佩兰。
“大姐,再来俩韭菜肉包子。”
李爱秋连忙招呼客人,等再忙活完手里头的活再去看,哪还有陈新华的影子?
刚才是看花了眼?
李爱秋想了想,还是跟余佩兰说了这事。
余佩兰想到昨天下午赵金枝来通风报信,想到了某种可能性,“没事二嫂,你别担心,他也不敢在饭点过来。”
毕竟陈新华可看重脸面了。
要是到时候自己啪啪两巴掌招呼过去,他能受得住?
自尊心怕不是都要稀里哗啦的碎一地。
李爱秋听到这话松了口气,“我就怕他贼心不死,再花言巧语把你骗回去。”
毕竟二十多年的感情,女人最好的岁月全都给了陈新华。
又有西个孩子,都是羁绊。
李爱秋怎么能不担心呢。
“那还不简单,到时候他是敢开口,二嫂你就去撕烂他的嘴,让他没嘴说。”
李爱秋瞪大了眼,“不心疼?”
“心疼他干嘛?”余佩兰哼了一声,“我现在清醒着呢。”
人活在这世上,不过快意恩仇。
她现在跟陈新华只剩下仇。
不过哥哥嫂子们似乎不太信,没关系,时间会证明一切。
“到时候我要犯糊涂,你给我两巴掌。”
李爱秋被逗乐,“那我可不舍得。”
不过半颗心算是放下来了。
余佩兰知道她计划去逛百货公司,就让俩哥哥来洗碗收拾,让二嫂跟国美放心去玩。
反正她的话好使。
余青山嘴里嘟囔着,“我在家可从没刷过碗。”
但被余佩兰瞥了一眼,悻悻的去干活。
余青河见状摇头。
“你笑我?”
“没有。”
余青山不信,“笑吧笑吧,我这个当大哥的,是一点脸面都没了。”
算了,面子也不值钱。
关起门来自家忙活,谁知道他在刷锅洗碗呢?
对吧。
余青山迅速说服了自己,自洽的很。
只是看到余佩兰也过来洗碗,又皱着眉头,“你歇着去,我跟你二哥还干不了这点活?”
“我不累。”余佩兰现在可比过去轻松多了。
天不亮的家里人就起来,大哥二哥揉面,她们三个女将包包子。
快得很。
等着店里开门,国美和二嫂,再加上红岸帮忙招呼人。
余佩兰反倒不怎么忙。
洗个碗,跟俩哥哥说说话,没多大会就忙完了。
下午的时候,余佩兰难得有空,去书房里找了本字帖,练字。
她上辈子后来为了跟上陈新华的脚步,也有看书。
不过看的书多是畅销书,用陈红英的话来说,肤浅没营养。
那会儿余佩兰只会悻悻的笑。
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其实只要人想挑你的错,便是呼吸都是错的。
即便余佩兰去读二十西史,陈红英也会说,“你看得懂吗?装什么文化人。”
怎么就看不懂呢?
她又不是文盲。
不认识的字去查字典便是,不认识的句子多看几遍总能理解。
佶屈聱牙又如何?
总有人明白的。
大不了去对面二小请教那些老师们。
总能搞懂。
胡慧留下这么多书,余佩兰慢慢看便是了。
不是为了去陈家人面前炫耀。
她只是想用这些学识武装自己。
不想哪天跟人谈生意时,人家引经据典,自己却只能尴尬的笑。
那多尴尬啊。
而且,家长是最好的老师。
她勤学一些,也能给孩子们做榜样。
余佩兰揉了揉手腕,继续练字。
练字,怎么比揉面包包子还要累?
……
周二上午,余佩兰去了省农业厅。
刚过去,就被办事人员请到一个会议室小坐,“田副处长正在开会,大姐你先在这里小坐一会儿。”
不等余佩兰开口,办事人员小声说道:“问题不大,别担心。”
农业厅昨天开了一整天的会,就是讨论蔬菜大棚的事。
今天一大早,田副处长那边也不消停。
虽说农业厅的领导不是全都支持,但田副处长连军令状都下了。
这事基本上就板上钉钉了。
田传良如此表态,那余佩兰担心的户口问题,即便不能尽数解决。
但早晚的事。
余佩兰松了口气,“真是太感谢田处长,也谢谢小同志您。”
“大姐你客气了。”
茶水报纸供应着。
余佩兰甚至还看到了几本杂志,农业相关的。
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
外文是真的看不懂。
不过她看国内的杂志倒是挺感兴趣的。
全国各地的农业栽种相关,有记者采访的农业故事,也有专家对新品种的栽种汇报。
当然,有真有假。
又不是上了报纸就是真的,当年报纸上整天说什么“亩产万斤”,不也是假的?
余佩兰种了几十年的地,细枝末节的东西再清楚不过。
怎么看,这都像是一篇虚假报道。
“余大姐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田传良这话颇是委婉,看余佩兰的表情也知道,定然是看到了什么无语的内容。
才会又笑又摇头。
余佩兰颇是委婉,“也没什么,就看他们这个文章,有点像是年轻那会儿看样板戏,还挺精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