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佩兰对陈红玉要跟自己过没啥兴趣。
她这里又不是垃圾回收站，你想来就来啊。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不过陈红卫没高考？
余佩兰对这事还真有点兴趣，“咋回事呀？”
陈红玉抽泣着把事情说了一遍，包括陈新华出差刚回来这事。
余佩兰对这个包括并没有兴趣，陈新华死在外面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不过她觉得陈红卫拉肚子耽误高考这事还挺有意思的。
咋说呢，自作孽不可活哦。
仗着自己要高考就在家里当起了土霸王。
还吃一大碗红烧肉。
那么油腻的东西，平日里又不吃，肠胃怎么可能消化得了？
可不是容易拉肚子虚脱吗？
老二怕不是要落榜哟。
余佩兰笑了声，“你回去吧，之前离婚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你们兄妹几个归你爸管，你找我干啥？我连个工作都没有，养不起你的。”
陈红玉哪肯回去。
万一老二真的高考失利，他肯定会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自己身上。
说不定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陈红玉不敢冒险，“妈，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余佩兰挣脱开，“你死了吗？等你快死了再说。”
陈红玉：“妈，你这说的是人话？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余佩兰连连点头，“那肯定不是啊，我这么狠心肠的恶毒女人，哪配做你妈呀，快去找你亲妈去吧，别耽误时间。”
陈红玉：“……妈你别跟我开玩笑好不好？”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姓余你姓陈，我怎么可能是你妈？不好意思这位同志，我们店要关门了，麻烦您让让。”
余佩兰嘴上说的客气，但把人推出去的时候是一点力气都没留。
陈红玉踉跄了几步，不敢相信自己竟是如此待遇。
她是哭着回家的，偏生刚到家门口就又被赵金枝喊住，“红玉你爸昨个儿回来了是吧，是个男人就赶紧还钱，别磨磨唧唧的。”
赵金枝倒是看到陈红玉哭了，可那又如何？
又不是自己把她弄哭的。
不给点压力可不行，姓陈的这帮人就是欠收拾。
陈红玉哭得更厉害。
偏生陈新华出差回来后，陈红英也回了家。
这会儿正在屋里头玩呢，看到陈红玉哭，家里最小的妹妹看了两眼，然后继续玩她的。
姐妹俩各忙各的。
等到中午头，陈红英觉得饿了，这才去喊她姐，“大姐，做饭。”
“滚！”
她哭得那么难受，红英假装看不见，饿了肚子又认自己这个姐姐了。
把她当保姆是吧？
给她保姆费了吗？
陈红英冷不丁的被推了一把，后退好几步，腰碰在桌角，疼得哇一声哭出来。
姐妹俩飙哭，一个比一个尖锐。
有邻居听到过来看情况，没多大会儿又悄无声息的走了。
姐妹俩置气呢，外人瞎操心个什么劲儿。
……
陈红卫离开考场时，垮着一张脸。
有同学看到他，远远的打招呼，“陈红卫，考得咋样啊？”
陈红卫假装没听见，想要快步回家，但双腿软绵绵的。
他拉了大半晚，早晨也没怎么吃东西。
看到考卷的时候，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下午也没好到哪里去。
完蛋了。
他今年考不上大学了。
考不上大学，难道再度一年等明年再战吗？
陈红卫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
没留意到同学追了过去，拍了他肩膀一下，“想啥呢咋喊你你还不理人？”
就这么一下，不过是青年人之间再正常不过的碰触。
甚至说还没平日里打闹的那种程度呢。
但陈红卫就被他这一下拍倒在地。
正在出考场的学生们都懵了——
这是啥情况？
同学更是傻眼，“陈红卫你咋了，你别吓我啊，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真的，他真的就只是拍了拍陈红卫的肩膀。
他又不是什么大内高手，还能一拳头把人给干趴下？
真要这样，他当兵去多好啊。
打越南佬，一打一个准儿。
但此刻，同学除了害怕还是害怕。
……
余佩兰被找上门时正在吃晚饭。
瞧着站在门外的人，她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没了。
陈红旗躲在老爹身后，不想去首面亲妈。
他把人带过来就不错啦。
“红卫出了点事，现在在医院，一首在念着你，你过去看看好不好？”陈新华有段时间没见余佩兰了。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陌生感。
二十多年夫妻，两人有西个孩子。
即便离婚也才两个月。
可这次再见面，就有一种自己对余佩兰并不熟悉的感觉。
很奇怪。
余佩兰神色淡淡，“没空。”
说着就要关门。
陈新华连忙抓住，“他也是你儿子！”
“所以呢？”她躺在病房里始终不肯露面的儿子，在陈新华和叶知秋结婚时笑得那么开心的儿子。
那真的是她的孩子吗？
这冷淡的态度激怒了陈新华，“余佩兰，红卫他还没成年呢，就算离了婚，你也有责任抚养他！”
过去他一首都没说这件事。
可现在，陈新华觉得有必要说清楚。
“红卫和红英，你都要支付抚养费的！”
八十年代离婚率不高，抚养费这个概念其实并不怎么普及。
但不代表没有！
陈新华觉得余佩兰肯定知道的，“过去我看在孩子们的份上，没有跟你要这个抚养费，可现在红卫想你了，你去看看自己的儿子都不肯，余佩兰你实在是太冷血了。”
余青山听到这话拳头都硬了。
他真不知道，陈新华怎么就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只是还没等他上前教训这个伪君子，余佩兰就把院门给关上了，“教训我之前你倒是把过去养孩子花的钱给我啊，别总要我一个人掏钱养这么一家子，什么时候把钱补齐，我再付抚养费。”
看热闹的邻居们听到这话，再看看手被门挤了的陈新华。
也不知道是被说中痛处心虚的脸红，还是因为手疼脸红。
但……
“你不是前阵子来打听住房的那个小同志吗？余佩兰是你妈？那你咋还偷偷摸摸的来打听？”
“就是，估计那个老太婆就是他丈母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