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二人还一起沉浸在肉体带来的欢愉里无法自拔,此时,却骤然惊觉分不开了。
即便是中了药,戚宛宛也吓醒几分,理智回归,她头脑清明了几分,尤其,外面天光大亮,一束光从假山缝隙投射进来,让她想起今个儿侯府还有大事,便要挣扎起身,却刺痛传来,哀嚎出声。
越是着急,越是疼痛。
苏仁也是急出一身的汗,他今个儿还没有告假,还要去上早朝,可是无论怎么深呼吸,尝试挪动,都分不开。
戚宛宛己经疼的浑身痉挛,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时滑落,娇躯更是不停的颤抖。
他顾不上着急,只得先安抚怀里佳人。
“宛宛,别急,咱们都冷静。”
苏仁的话,果然奏效,戚宛宛伏在他怀里努力调整呼吸,可是再冷静,再克制,在发觉还是没有半分改善后,还是破防了。
凄厉的惨叫在假山里蔓延,苏仁再冷静,也有了几分焦急,尤其听到外面传来下人的交谈,接着想起身处何地,更是一股无名火首冲大脑。
“谁人靠近,撵出去。”
厉喝从假山里传出,吓了假山外三人一跳。
盼儿和珍儿年纪小见识少,不明白怎么回事,婆子见多识广,心里己经有了几分猜测,起初还有些幸灾乐祸,觉得自己一个下人,还能看上主子的笑话,可很快,她突然想起,若是传出去,自己只怕要被灭口,登时吓出一身冷汗。
随着噪杂声临近,她也反应过来,赶紧应声,就去撵人。
负责采买的婆子是窦氏的人,厨房是肥差,她也算是得脸,被名不见经传的婆子无端撵,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很快就跟婆子吵起来。
“你算是什么东西,还敢撵我,信不信,我禀报了老太君,把你撵出府去。“
若是平日,婆子自然是被吓住,可今个儿,她有尚方宝剑,老太君再大,也大不过侯爷,侯爷才是府里的天,这么想着,心里也有了几分底气,对着管事婆子毫不客气,“那你信不信我禀报侯爷,先把你撵出去。”
管事婆子还以为对方能说出什么来,没想到就是这个,忍不住从头到脚打量她一眼,当即嗤笑一声,“可真是吓死我了,谁不知道侯爷不管事,再说,侯爷是孝子,还能不顾老夫人的意愿。“言外之意,就算是狐假虎威,也不搬出个像模像样的。
婆子羞愤,知道对方是瞧不起自己,以为自己信口胡诌,又不能言明,一着急,竟然有些结巴,“你,你…”
可话还没落地,就听到一声暴跳如雷,“都闭嘴,滚。”
苏仁终究耐心耗尽,他舍不得对戚宛宛冷脸呵斥,对婆子们就没那么好脸了。
正吵的不可开交的婆子,吓了一跳,接着浑身一抖。
苏仁看到身上的戚宛宛也被自己那一吼吓白了脸,接着心生懊悔,赶忙安抚一番,又努力冷静下来,沉声交待外面的盼儿,“去,把人撵走。”
盼儿应了一声,随即便步履匆匆去撵人。
等他回来禀报,苏仁己经沉吟一番,眼下这情形,他也明白几分,早朝是去不了了,好在今个儿是母亲大寿,告假也有正常理由。
低声交待盼儿几句,盼儿立即应下,刚要走,就又听到苏仁吩咐,“你顺便去告知管家安排车马在角门伺候,多拿几床被子,多安排人…”
他说的不甚明白,可小厮是个机灵的,很快明白过来,连连点头。
小厮一走,戚宛宛又忍不住哽咽起来,伏在苏仁肩头,几乎把他心都哭化了。
“都是我不好,再想你,都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可我就是害怕,我…”
戚宛宛泣不成声,她昨个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从凌云寺返回京城,行至半路,就开始控制不住,鬼使神差就来寻了苏仁,后来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苏仁哪里舍得责怪她,又是一连串安抚。
等到小厮办完事回来,管家也一起跟来,亲自询问一番情况,也是吓了一跳,脸色阴沉下去,却谨小慎微对苏仁交待。
“侯爷,前院己经开始忙碌起来,这里临近花园,前些日子,大姑奶奶还送来了名贵的花卉,今个儿就安排了赏花,这里只怕留不得,就是委屈了娘子。”
说着,他眼皮都不敢抬,唯恐看见不该看的。
苏仁脸色阴沉至极,宛宛是他心爱的女人,他不允许任何人亵渎,可眼下,就算是再遮盖,宛宛终究是女子,而且还是这样的情况。
可他也知,不可能再继续待在这里。
万一被发现,到时候可不只是名誉扫地。
所以略微沉吟一番,他也知道没有别的选择,只好拍了拍被子下的人儿,“宛宛,委屈一下,咱们暂且去你的别院。”
戚宛宛一动不敢动,如今这种情况,她哪里还有的选择,当即微不可察点头。
管家是个会安排事的,当即又命人多拿几床被子遮盖,又寻了身强体壮的婆子负责抬人。
甚至提前去角门外踩了踩,把不相关的人撵走,才对着里面的人打手势。
眼看就要把人抬出来,结果前院突然响起鞭炮声。
噼里啪啦,吓了几个婆子一跳,手下一个不稳,险些脱手,吓得被子下的人一阵惊慌。
苏仁也气急败坏,“稳着点。“
婆子们连连应是,刚要准备往前走,出角门,结果不知从哪儿钻出一只猫儿,一声尖叫,就跳了上来,尖锐的爪子刚好落在其中一个婆子手上,刺痛袭来,婆子差一点摔倒。
一阵兵荒马乱,原本严严实实盖在身上的被子跌落一角儿,有眼尖的婆子,立即瞥见被子下露出的白花花的肉。
戚宛宛红唇紧抿,她这一生都没有这般屈辱过,忍不住又是落泪不止,又是轻声啜泣,更是暗暗仗着该怎么算这笔账。
她当然不会责怪自己和苏仁,最后全都归在林苏眠身上。
倘若不是她占着她的位置,她何至于此。
想着,她暗暗攥紧手,想着林苏眠这会儿处境八成还不如她才稍稍平复。
苏仁也是不遑多让,可也明白眼下不是问责发火的时候。
管家呵斥婆子一通,婆子们谨慎不少,一行人,如期出了角门,眼看着就要抵达马车。
这时,突然一行人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老夫人窦氏身边的朱嬷嬷,其中还有苏芊身边的翠浓,昨个儿翠浓回来报信后,就没有离开,此时,也跟在朱嬷嬷身边。
管家看到朱嬷嬷,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归于平静,正要上前去交涉一番,结果朱嬷嬷不等他开口,就开始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