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雪勾起唇角,指尖划过手机屏幕,调出刚刚偷拍的照片:
林深见锁骨下方的疤痕,在夜视镜头里泛着诡异的荧光——那是永生容器启动的前兆,而她自己后颈的蝶形印记,此刻也在发热。
"慕云,"
她对着雨夜轻声呢喃,"当两个容器相遇,你会选择毁掉哪一个?"
袖口的玉镯突然发出强光,与远处慕云卧室里的银镯遥相辉映,在漆黑夜空中勾勒出半幅残缺的星图——
那是百年前慕苏两家先祖共同刻下的永生密码,此刻正在两个女人的血脉中苏醒。
楼下传来老式座钟的报时声,十二声钟响过后,苏明雪看见慕云卧室的灯灭了。
她摸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轻轻刺向指尖,鲜血滴在窗台上,瞬间被雨水冲成淡粉色——
那是苏家特有的血脉标记,与慕家的银色荧光不同,苏家的血,在雨夜会泛出玉兰花瓣的淡粉。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雨幕时,林深见在慕云怀里醒来,指尖无意识地抚过他胸口的旧疤。
昨夜的梦境依然清晰,尤其是苏明雪转身时眼底的冷笑,让她后颈的蝶形胎记隐隐作痛。
她不知道,此刻在客房里,苏明雪正对着镜子,用眉笔描深后颈的印记——
那道本不存在的蝶形纹路,在昨夜的雨夜后,己经永久地刻在了她的皮肤上。
早餐桌上,张妈端来小米粥时,苏明雪恰好走进餐厅。
她穿着淡青色旗袍,领口开得很低,露出与林深见相似的锁骨位置——
那里,一枚淡粉色的玉兰印记若隐若现。
"慕夫人昨晚没睡好?"
苏明雪的汤匙在粥碗里划出涟漪,目光掠过林深见眼下的青黑,"我那里有瓶助眠的薰衣草精油,是苏家祖上传下来的......"
"不必了。"
林深见笑着摇头,指尖捏住慕云递来的煎蛋,"我习惯了慕云的呼吸声,昨晚他抱着我,睡得很安稳。"
说话间,她有意无意地露出腕间的银镯,在晨光中泛着微光,恰好映出苏明雪袖口闪过的玉镯光芒。
餐桌下,慕云的指尖悄悄抚过口袋里的半枚玉佩,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那位视他为己出的母亲临终前的话:
"当玉兰与蝴蝶相遇,永生的钥匙就会苏醒,但记住,容器只能有一个......"
他抬头望向对面的苏明雪,发现她正盯着林深见的脖子,目光里有掩饰不住的贪婪与嫉妒。
而他身边的心上人,正用银叉戳着煎蛋,唇角还沾着酱汁,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看得他心中一片柔软。
相比之下,苏明雪就暗淡逊色了不只一星半点。
苏明雪虽然生得明艳动人,像朵盛开的玫瑰。
但是,太过耀眼的东西,往往最伤人。
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眼里只有林深见这个人兽无害的小女孩。
他自然知道,这只是她给人的一种假象。
他就爱她这一点:扮猪吃老虎。
窗外的雨停了,阳光穿过云层,在餐桌上投下斑驳光影。
苏明雪怨毒地眼神,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快。
这让他突然意识到,这一世因误会而引起的一系列的相遇,或许从来都不是偶然——
从三年前伦敦的暗巷,到上个月高铁上的偶遇,再到昨夜苏明雪的突然出现,所有的线索都在指向那个尘封百年的秘密:
永生容器的觉醒,以及,他这一世必须在两个女人之间做出的选择。
其实他也可以不选的,只是,自从族谱上的父亲慕辞遭人暗算消失以后,那位母亲便是他这一世在最昏暗的那段时间里,唯一的温暖与光明。
她和他一样,憎恨慕鸿祯,憎恨慕鸿祯掌控下的慕家。
他想帮她完成遗愿,帮慕家肃清族中蛀虫,还她一个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的慕家。
虽然他爱的是林深见,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是那个永生容器的最佳人选。
更何况,他也不想她去做那个容器。
他想和她做一对正常的夫妻,然后拥有他们自己的正常的孩子。
但是,如果他不选她,而选苏明雪,那无疑也是对她的一种伤害。
他突然觉得自己当初的那个决定有多可笑与愚蠢。
都家,是他给自己找的去处——神医长子身份也不算辱没他古神的身份。
这一世,他也因为自己做的这个愚蠢的错误决定,导致他伤了根本,神力怕是再也无法恢复到巅峰了。
而这些,都要拜慕鸿祯那可笑的克隆实验所赐。
普通人被克隆,取走的只是这个人身上的一个个小细胞,克隆出来的也只是与这个人一模一样的独立个体而己,影响不到这个人的本体。
而他是神,那分走的每一个细胞,都是他元神的一部分。
那克隆出来的不单单只是跟他一模一样的个体,而是与他本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分身。
发生在分身上的伤害,都会加持到他的本体上来。
而每一个分身的毁灭,都会削弱他的一部分神力。
所以,在无法抗争自保的童年里,他早己是千疮百孔,神力也被削弱了一大半。
虽然,他恢复神力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回收了那些分身,能融合的融合,融合不了的就藏了起来。
但还是有所遗漏,比如说,之前他在罗盘上看到的都明澈解剖刀下的那个。
而且,他身上这些年莫名其妙增加的乱七八糟的零配件,像青铜钥匙,各种纹身等,也在摧毁他现在的这具躯体。
再加上他在人间逗留太久,他的本尊元神己大伤,在绝对的实力与现代高科技面前,他也有点力不从心。
“玩大了啊!”
他心中苦笑不己,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
九黎盟的事还没解决,这慕家又给他整这么多事出来,还有那个不省油的便宜师父,现在又来一个苏明雪……
他突然有点头大 。
而此刻,林深见正把煎蛋切成小块,推到他面前,眼尾还带着未褪的红痕。
他突然想起那日她在医院醒来时说的第一句话:"慕云,你的心跳声,比止痛药还有效。"
他心口一窒,便再也没了别的心思。
在他的生命里,他只想把她捧在心尖上宠着,如此便己足够了。
即便是魂飞烟灭,他也甘之如饴。
"下午陪我去医院吧。"
林深见突然开口,筷子夹起一块酱牛肉放进他碗里,"医生说,之前遇袭时,头部留下的淤血,该复查了。"
说话时,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苏明雪的旗袍领口,那里的淡粉印记,在阳光下愈发清晰。
苏明雪低头喝粥,掩饰住眼底的恨意。
她知道,今天中午,苏家的暗卫就会摸到这栋别墅的附近,而她藏在胸罩里的微型定位器,此刻正在发送着精确的坐标。
永生容器的觉醒之日临近,她必须拿到另一半玉佩,哪怕,要毁掉这个总在慕云怀里撒娇的女人。
早餐后,慕云先是陪林深见回房换衣服,然后一起去了深见的学校,交实习报告。
下午,他们再一起去了医院。
两人就好像,有意给苏明雪制造机会似的,一整天都没着家。
甚至连唯一的保姆张妈,两人也打发了出去,只留苏明雪一个人在家中。
这让苏明雪还小小地高兴了一下,只是,很快,她就失望了。
她带着苏家暗卫翻遍了整个别墅的每一个角落,也没能找到那半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