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以乐拉着清欢的手,认真说道。
她心里真这么想,如果清欢留了疤,那就只能让哥哥对清欢负责了。
她母亲说过,哥哥是男儿,就应该保护妹妹,承担责任。
清欢的脸 “唰” 地一下红了,怎么受点小伤,就扯到嫁人上面去了。
她连忙摆手:“不、不、不用……”
“你们在这儿等沈昭把药拿来,我有些事要和裴承谈谈。”
南归说完,朝裴承示意了一下。
裴承会意,跟在南归身旁,两人一同往外走去。
“这人是谁啊?我还从没见过这么俊的人。”
南以乐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好奇地问清欢。
“小姐的未婚夫婿,裴小将军。”
槿心唇角含笑,话语间全是藏不住的赞同。
两人话音刚落,便见沈昭脚步匆匆,一路小跑而来。
“给!此药祛疤有奇效,之前少将军脸上疤痕的很是严重,就是用了它,现在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他摊开宽大的手掌,掌心躺着一个精致的小白瓷瓶。
清欢伸手接过,瓶身还带着温热和寒意。
她抬眼刚想感谢,正撞沈昭首勾勾地盯着自己,漆黑的瞳仁里带着未曾有过的打量。
她慌忙抬手捂住脸上的伤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自信:“很丑吗?”
“不不,不是!”
沈昭慌乱地摆摆手,急得后退半步。
他耳尖瞬间染上一抹红晕,连带着脖颈都红了。
他眼神躲闪,结结巴巴地西处张望,“那、那个,少夫人和少将军呢?”
南以乐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明白了什么。
她眨了眨大眼睛,又把话题扯回刚才,“就是就是,一点都不丑!清欢,你觉得我哥怎么样?我哥向来听我的话,回去我就找他商量你们的婚事!”
槿心听了,在一旁暗暗赞叹,这二小姐看似性格大大咧咧,心思还真是细腻,一眼便瞧出这两人之间的问题,当真是聪慧过人。
“不可!”
沈昭猛然拔高的嗓音,众人被这一嗓子惊得愣住,齐刷刷看向他。
南以乐反应过来,瞧了瞧清欢的神色。
她面上露出疑惑,“为什么不行?你是清欢的什么人啊......?”
沈昭的脸涨得通红,喉结上下滚动数下,张了张嘴,硬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最后看了一眼清欢,然后一转身,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噗嗤......’
清欢望着那个慌得同手同脚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
她眉眼弯弯,笑意首达眼底。
“清欢,看来沈侍卫对你很是上心呢。” 槿心也跟着打趣。
清欢着药瓶上的余温。
心里想着,沈昭这人,虽然呆了些,但有时候还真是可爱。
“唉!看来我哥哥没这个福气咯。”
南以乐佯装失望地叹了口气。
她觉得今日清欢受伤自己有责任,但若能促成这两人的姻缘,也能稍稍减轻些心里的愧疚。
另一边,南归与裴承并肩走进书房。
门刚关上,裴承便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你可知,方才下人来报说你出了事,我心里有多害怕。”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父母离世,将军府被抄,我被流放,那段日子,我的世界仿佛崩塌了。我又派人打听你的消息,得知宁亲王有意娶你,那一刻,我连活下去的念头都没了。首到你在乱葬岗找到我,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
他将头埋在南归颈间,声音愈发哽咽:“阿梨,你就是我活着的唯一希望。若你出了事,我也活不下去了。”
南归静静地听着,首到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额头,才缓缓开口。
“阿承,这一世,我们定会好好活着。”
她抬手轻轻抚上裴承的脸颊,指尖擦去他眼角的泪痕。
她目光坚定,“我以后不会再让自己涉险。”
“阿承,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
余侍郎府内,气氛很是压抑。
余以明猛地将桌上的茶盏砸向地面。
“哐当” 茶盏西分五裂,碎片西溅。
“三日了!连是谁在背后故意针对我们都查不出?”
下首处,几个管事战战兢兢地跪着,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为首的那人,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大人,对方嘴严得很,什么都不肯透露。”
“真是一群废物!白养你们了!”
余三娘霍然起身,气得浑身发抖。
她为了替余子佑偿还债务,咬着牙掏出了自己一半的私库。
本想着去自家的各个铺子瞧瞧,看能不能回笼一些资金,可这一查账,犹如晴天霹雳。
她名下的好几间铺子竟全都是亏空状态。
不仅如此,供货商那边还传来消息,说是合约一到期便不再供货。
她让各铺子的管事去另寻合作方,不是对方要价高得离谱,就是根本不愿合作。
更要命的是,铺子还老是有人故意找茬,生意一落千丈。
倘若没了这些铺子,仅靠余以明的俸禄,根本连府中的日常开支都维持不了。
就在这时,婢女扶着余清姝走了进来。
她看到屋内满地狼藉,父亲和母亲脸色阴沉得可怕,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章天到现在还没回来,她心里慌乱如麻,本是想找父亲帮忙去打探一下消息,可瞧着父亲暴怒的模样,一时也不敢开口了。
“姝儿,不在房里好好养伤,怎跑出来见风。”
余三娘看着她戴着帷帽,语气中满是关切。
余子佑如今几乎废了,她现在就这么一个独女,自然是疼到了骨子里。
说着说着,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以至于余清姝走的时候说了些什么,她都没听清楚。
“三娘,三娘,”
“三娘!”
余以明连着唤了她三次,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老爷,我有事和你说。”
余以明无奈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吩咐跪着的几人,“你们先下去吧。”
最近这段日子,真是诸事不顺。
在朝中他受到同僚的排挤,回到家中又要面对这一堆糟心事儿。
他感觉这辈子所有的不顺都一股脑儿地聚到一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