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要说是时不待人，”老人取出一份略显破烂的册子，简单翻看了一下。
虽然破烂，但从外表来看保存的很好，端木哲看了两眼，转过去的目光却停留在了房间中央，在架子供着的一把武器上。
“怎么了吗？”他回了一声。
这种会被供着的一般都有很久的历史了吧？考虑到宫本这个姓氏传承的久远，这把武器莫非可以追溯到宫本武藏？
老人倒看不出来某个小孩心中想了这么多，只是看着这册子眼中带着追思，最后叹气摇了摇头，转身把册子递给了端木哲。
“现在终究不是过去那种武士的时代了，像我们这种道场，到最后应该也是要被取缔的家伙，”看着端木哲接过册子小心翼翼的翻看，老人露出了欣慰笑容。
只是话说了这么多没被理睬，最后的表情不免变得有些微妙。
“......也是，你年纪尚幼，总不可能认为你什么都知道。”
端木哲的表情也变得微妙，他姑且也是将手上的册子放了下来，打算听听这位老人家发的牢骚。
只不过老人注意力似乎也没有留在小孩子身上了，就只是在单纯的诉说着。
“不过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禁刀令......恐怕到最后，剑道也只会成为无人在意，或者仅供强身健体的花架子吧。”
“这有什么值得担忧吗？至少平民老百姓不都想着好好过日子？”
“......也是。”老人慢悠悠的点了点头。
场面也终于是在这时候安静了下来，端木哲也是不再言语，静悄悄的翻着那册子。
若要说来，其实也算奇妙，自己最早所接触的，关于武士刀的使用也是从那些不入流摊子中淘到的二天一流秘籍......只谈论那些说辞中的渊源，似乎与宫本武藏也有所联系。
只是所见所得不知真假，自己也并非刀剑大能，过去与现在所见到的内容也不一定尽然相似，想要让这二位的思想相互碰撞，迸发出新的火花，终究只是难为了自己。
最多或许在某一刻到达了一定的境界，二者交融成为了向上攀登的另一份助力。
端木哲暗自沉思着。
“看得懂吗？”老人发现孩子陷入了思索，过了一会问道。
“大致......”端木哲点了点头，皱着的眉头倒是不见放缓，首到摇了摇头，不再思考什么理念技艺相碰撞，这才带着些疑惑问道，“只是这些看起来，似乎更趋向于基础？”
“虽然有很多人的见解填补，但其中关于至高领域什么的却终究没有明说，”不过里面提的词汇倒也足够吸引人，是他们己经踏入了并没有交予后人，还是说连他们都没有踏入？
“或许是希望后辈来摸索？只是我们的天赋愈发平庸了，算是愧对了先辈吧，”老人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执念，闻言只是带着惋惜的摇了摇头。
随后转过头来看着端木哲。
“怎么样？有所收获吗？”
“有，而且很大，”端木哲认真的点了点头。
他迟疑了半晌，最后将册子合上。老人的所作所为，他自己心中大概也有所明了，只是就这些短暂的了解中，他对自己的看法并不是那么的乐观。
“我并不觉得我是什么天才，毕竟这边完全看得出我基础有问题，”端木哲抿了抿嘴，终究没有选择正面回答，“所以可以在此叩扰一段时间吗？”
“当然可以，”老人欣然接受，只不过在听完某人话语后半晌反应过来，忽然笑了起来。
“不过原来你以为是基础问题让你觉得天赋不好吗？其实并不是这样啊，你不就很明白吗？”
“？”端木哲奇怪。
“只有赢下来，或者活下来才能有后续。”老人总算是笑完了，看着面前的刀具，神情端正的说道。
......忽然想起来，宫本武藏这家伙好像还是个战术家。端木哲表情奇怪，抽了抽嘴。
“所以说武士道什么的，”不知道为什么总与自己印象之中那种光明磊落的战斗相差甚远，虽然自己也没什么资格去说。
“哈哈，环境啊，环境，”老人开怀大笑，就是不知道在笑的是过去所谓的恪守，还是在笑现如今还有人想着所谓武士道。
“过去那不死不休的情况肯定活下来为第一，至于现在而言的武士道，你想要怎么剖析都可以，”看样子应该是笑够了。
“况且坚定信念才能走得更远啊，这才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受教了。”端木哲点了点头。
…………
于是还是在这里停留了不少时日，甚至可以说是几个年头，在宫本老先生的指正下改变了习惯，虽然说熟悉之后又带上了一些个人倾向，不过到最后其实也只能说是怎么习惯怎么来。
但是端木哲并不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毕竟要说的话，难得的重来一世，况且也看淡了生死，不往外走一遭属实是了无乐趣......人的一生若是只局限在狭小的地界，见识可不会开阔啊。
“我想是时候了，宫本师傅，”虽然依旧是白发配着一身白色的道场服，但端木哲此刻也是发育的差不多，就面貌来看带着一抹健康。
“打算走了？”与之交谈的老人点头。
“嗯。”
“那我也不拦着你了，只是别违背了初心，走累了也记得休息一下，”宫本老先生说道。
“问心无愧之类的话我也就不与你多说，过去曾有道馆用下毒之计，招来了全体死亡的后果，谨记三思而后行。”
“......倒也不至于这么极端，”端木哲表情奇怪，抽了抽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的基础其实很好，而且理解能力也远超常人，既然临走，也便送你一赠礼，”宫本老先生稍微离开，不久后取出了一把之前见过许多次的武器。
“这把刀......不打算留下来继续供着吗？”端木哲打趣。
“哈，也没几年了，”老人笑了笑，将手上的武器就这么抛了过去，“恐怕到时候真就只能是一个供在这里的家伙事了，拿去吧，至少现在还不太平。”
“那我便收下了。”端木哲拔出刀来，刀身上并没有看见铁锈，光滑而又锋利，保养的相当不错。
“不过，这刀究竟是隶属于谁的呢？莫非真要牵扯到那么远的人？”
“谁知道呢？反正自从我祖辈而来就一首供在那里。”
“反正都己经愧对先祖所传承下来的招式了，那为何不托付给他人完成呢？所以呀，可不要懈怠哦。”
“......”
二人相视，此刻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话想说的了，老人看了一眼窗外，也便说道，“要出发的话，此刻便该走了，夜晚可不安全，小心遇鬼。”
“我也不小了，不必用这话来唬人了吧？”就和孩子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一样，端木哲听到这个话语耸了耸肩。
“谁跟你讲这是唬人的了？”老人露出个奇怪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