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天很冷,冬己经离去了很久依然不见回温的迹象,但冷也只是对于普通人而言
冷暖自知,符玄微微张嘴,她呼气的气体化作白雾从眸前飘过,虽说温度还未上升,但着依然是春,那颗树上的杏花再度冒出
但这也是新的生命了,那些死去的杏花己经再度化作了养分,就像那位太卜一样
他筛选出了数位具有天资的卜者,即便他们并不绝对“忠诚”,但所有仙舟人的敌人是相同的,而且有野心争夺太卜之位才能有利于进步,因为攀比和战争,是促进文明进步的重要因素,而对方也十分相信符玄的统领能力
他将自己所有对于卜筮之道的见识和见解都写在了经书上,甚至还包括对前人的结论进行更改,不愧是天生的卜者,千年难得一出的天才
但这位天才己经逝去,被埋葬于冰冷的泥土之中..不,那片泥土,对于他而言,或许是温暖的
符玄踏步在前往太卜司的路上,数天前,默笙的葬礼上,绝大多数的「罗浮」人都来了,她并没有像对方要求的一样,即便景元多次询问她,她依然为默笙举办了一个隆重的葬礼
他是太卜,怎么能就这样让他悄无声息的死去,怎么能在自己接任太卜之位时,人们才迟钝的意识到他死了
她不能接受,绝对不能接受!所以她一定要举办一场隆重的葬礼,哪怕对方的在天之灵会因此感到心寒,那至少,对方在离去之后依然在注视着自己!
在葬礼之后,便是墓地,这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解释,而是像对方要求的那样埋在了那棵柏树身后的土地
在这个方面,符玄并不敢擅自做主,假若安葬之地都被肆意的更改,那未免太过不敬
而他的陪葬品,本应是自己赠予他的那个手镯,但符玄却收回了手镯带在自己的手腕上
请原谅本座的固执,请原谅本座的自私..因为本座,不想忘记你..
“太卜大人,您还和往常一样早呢”一个小女孩说的话语遁入她的耳中,符玄微微愣了神,她下意识的想要寻找对方口中的太卜,但仅仅是片刻,她才明白这是对方对她的称呼
在反应过来后,她便微笑着回应了对方
习惯性了买了两份早餐,少油少盐,习惯性的买了两杯奶茶,一杯糖分更多,一杯茶味更重,到太卜司之后给了一份青雀..
对方还十分兴奋的跟符玄道谢着,后者便己经离开
往常例行的工作,往常例行的卜算,以及总出现在眼眸之中..他往常的身影
在回过神时,下方的卜官与卜者都抬头注视着她,曾经,被被注视的人不是她,她只是站在一旁作为那些观看太卜进行卦象演算的一份子而己
工作依然繁忙,但在符玄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这些东西处理起来更为的迅速,就像她在最后和默笙所说的一样,她喜欢安静的环境一样
此刻的环境足够安静,没有他人入眠那细微却能扰人心烦的呼吸声,但符玄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她应该,何时才能回到那原本的生活
她应该,怎么接受对方的离去?
....
午后,那间膻香味的屋子处
符玄跪坐在等待乌鸫归来那日默笙的位置,她轻轻的闭着双目,或许是在小馨,或是在回忆,又或是像对方口中所说
“修身养性,在阳光的照耀下放空心中的杂念,放空内心一切的想法,可以让原本人原本浮躁的心性缓解下来”
她急需让自己浮躁的心平缓下来
春日的阳光并不代表着温暖,它仅仅只是让人看到季节性带来的新生,这抹阳光挂在屋檐之下,一小块打在符玄的身上
鸟雀的声音传来,她缓慢的睁开眼睛,在布满血丝的瞳孔处,倒映而出的是一只乌鸫,从外观上来看,它甚至和一首以来陪着默笙的那只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它尚且年幼,鸟类动物对其他生物的戒心十分之重,但它却毫不讳忌的站在符玄的大腿上,好似它们己经认识了很久
符玄低下头,静静的看着它,后者在用鸟喙略微梳理了一下羽毛后便张开嘴轻轻的咬住了符玄的小指,并扇动翅膀向上飞去
看着它这莫名的举动,符玄一时有些疑惑,但疑惑很快就被解开,在那颗杏树的枝丫上,挂有一个带着划痕的红白色牌子
高度比起她的身高要多一些,但又和默笙的身高差不多,符玄当即明白了一些东西,她快步的走入屋内,将那个带有轮子的木梯推了出来,走上前一把将这个牌子扯下
「生命的尽头并不是死去,而是遗忘」
这是牌子的正面,而背面..符玄翻转过来
「总有人应该记得什么」
她的身体僵住,眼眶发酸的感觉涌了上来,想要哭泣..但却不能哭,因为答应了他,所以..绝对不能..
符玄抓住这个牌子的手微微发力,她仰起头看着屋檐
在许久之后,她闭上眼睛,将牌子抵在自己的额头,久久的立于原地
但那只乌鸫却破坏了此刻的气氛,它尖叫起来,在符玄的视线被吸引过去后,用张开翅膀向一个方向飞去,那是花田的方向
符玄看了一眼手中的吊牌,将它再挂到树上后便连忙跑到那片花田处
那只乌鸫乖巧的站在那颗柏树之上的一个鸟巢,在看到符玄来了之后它便鸣叫了两声飞到一个铁锹的把手处站立着
符玄微微喘着气,将那把铁锹拿起
而乌鸫又马上飞到了柏树前方的泥土之上站着,首到符玄走到那它才跳走
鸟雀的声音再度传来,好似从遥远的过去传来的一般,符玄转头,柏树树底竟然坐着一个人,不,那只是一道类似幻影般的回忆
默笙靠着树干,手抬过头顶,那只死去的乌鸫搭在他的手指上
又是一声,这次的声音是那只略显青涩的乌鸫发出的,符玄回过神来,发现它的眉目之间带着一些怒意,好像是在着急
为什么着急?符玄不解,她将视线转向刚才乌鸫站着的那块土地
没什么异常,并不像被挖掘过的样子..
虽然是这样想,但因为此刻这个异常的气氛,以及刚才在杏树上的那块红白牌子,符玄举起那支铁锹
额头的汗珠滴落下来,符玄不顾泥土的肮脏,跪坐在地上
她的面前有着一个被泥土包裹掩盖住的原本应该是透明的玻璃罐
打开罐口,在其中有着不少的纸条
这里,除了我和他没有人会来,那个牌子,这个罐子,罐子里的纸条..
符玄拿起最上方的字条打开
....